“我是她的老公……谢谢你收留了她,可是她现在去了哪里?”
“哦,原来你是她老公,不好意思,我说句不该说的,你就是天大的事,工作再重要,也不能……”
“是的,是的,你批评得对,是我不好。”毛玉成没等到女老板再说下去,便抢过话头,实在他现在最反感的就是这些话,他感觉此类话语如果再听下去,他马上就有崩溃的可能,他现在急需要的不是外人的批评,而是婉秋在哪里!
老板娘终于说到婉秋的下落了,却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毛太成心想,或许是刚才自己急切地抢了话头显得不礼貌,便急忙又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心急了……我知道你是好人,批评也是为了我好,请你好好想想,她离开这里时都对你说了什么,有可能到哪里去?我真的是非常着急……”他对着话筒,简直就要说出:“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这类带有乞求味道的话语了。
女老板却显出了几分无奈:“实在不是我不帮你,她走的时候真的没有留下什么话,我把她路上不安全,或者身体不支——我看她总是恍恍惚惚,怕她迷了路,还专门派了咱店里的小伙计跟在她后面,随时帮她……”
“那小伙计在哪里?能请他接个电话吗?”
“对不起,他已经下班走了。”
打完这个电话,却让毛玉成更加为婉秋担心了。到了这会儿他自己才明白,他跟婉秋的情份还如此深厚,虽然他对她没有了那种夫妻之爱,却在心底深处,他早拿她当了亲人,是同兄妹、父女或者母子一般的那种亲人,她是他儿子的母亲,他父亲的儿媳,他们每一个人都离不开她,就是他毛玉成本人,也是同她斩不断的亲情关系。一想到婉秋可能会出的种种不测,他心里就止不住地恐慌,如果再也见不到婉秋,他将会怎么样?毛玉成不禁悔恨交加!他甚至想:婉秋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全是他害的!是他毛玉成害的!他实在想象不出,如果她此行真的出了事,他毛玉成如何向婉秋的家人交待?如何向儿子交待?如何向所有亲戚朋友熟人交待?
后来,他终于从婉秋单位的殷芬那里知道了一点消息。
虽然那个殷芬知道的并不甚详细,可就她透露的那些情况,足以让毛玉成五内惧焚:“天哪!这不是要命吗?”
一直到了现在,他才终于体会到当年母亲在他还是个少年时,经常挂在她老人家嘴边上的那句话:要吃还是家常饭,要穿还是粗布衣,要好还是结发妻。
第二天,又是一个忙碌的日子。原指望一忙起来就会暂时把对婉秋的担心悬置一旁的他,后来才意识到,那个人那件事,早已经渗透在他每一个时间的缝隙里,如果时间是成块的话,那块与块之间连接的地方就是婉秋……
案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下,是那个女人!这些日子,他简直就把那个女人给忘了!如今一想到那个女人,心头忽然就涌上来一股恨意:都是她!都是她的步步紧逼,才弄得他焦头烂额……
他没有理那个电话,就任它那么响着……终于,那个电话沉寂了……世界随之一片沉寂,只听着四周哪里,有石英钟秒针的响声,像一个人拖着环佩叮当的裙裾,在那里悄悄行走……毛玉成的心头却感到身边有无数人影正四面合围……原来沉寂之中也是有一种压力的……他在这沉寂之中不禁扪心自问:那个谭樱素,你真的可以把这一切的罪责都推给她吗?从今以后,你真的能够完全忘记她吗?在获知婉秋基本平安了之后,毛玉成又开始去想那个女人,感觉自己就像摆在了一架天平之上,两个女人就像是天平的两端,他那颗心不是朝向这边,就是朝向那边……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叮当”一声,短信提示,他拿过扫了一眼,这一个不是广告,也不是低级段子,它是一句话:“我已经给你打过N次电话,没别的意思,只想知道你是否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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