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帅。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大学新闻系毕业生。虽然已经毕业两年了,当初说大话要来大城市闯荡,现在却已经快被这个吃人的城市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每天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好迷茫,我是不是选错了。
虽然大学期间有认真读书,梦想着成为柴静和董卿,终有一天可以成为一个给人们带去帮助的记者,也能坐在采访室里侃侃而谈。
两年来,先后在电视台、综艺制作公司和新闻资讯短视频公司都打过杂工做过实习,无一例外都是转正失败,朝九晚十已经是累得要死了,唯一一点少得可怜的不行的休息时间里,还尽可能的看完自己订阅的十几份报纸周刊,不停地写作锲而不舍地思考民众喜欢看什么。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现在感觉我快要死掉了。拥挤的地铁里恶心的汗臭味,人挤人,吵得人头疼地地铁到站提示音,我麻木地被人群急着下地铁。
今天来例假了,但是地铁一站就是站一小时。
眼前一黑,我感觉我的头磕到了地面。一双双各式各样的鞋从我面前走过,是啊,都是精疲力尽下班的社畜,谁会管我呢。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吊水了,我皱了皱眉,视野里的到处的护士让我不舒服。一位身材姣好面容秀丽的陌生女子出现在我面前,她一边把几缕头发撩至耳后一边伸手递给我一张单子。
我明白过来她是好心送我来的人以及这是我的缴费单,为了解决几十块打车费,到头来却进了医院。
“谢、谢谢你。”
我以为她会直接走掉,但她似乎并不着急离开,她穿着一看就很昂贵的便装式西装,目测收入大概会是我上司四五倍以上。我很感谢她能发善心帮我,但是她留在这里不走让我很忐忑。
这个陌生女子开始问我一些私人问题,但是却给我一种比我以前遇到的面试官还要可怕的紧张感。我如实告诉了她我现在在哪个编辑部做着名为预备记者实际上是杂工的工作。
之后这位陌生女子可怕地沉默了几分钟,然后问到:“记者吗?你对高考竞赛等各种加分奖项的私下买卖转让的问题怎么看?”
“啊?”我背后的冷汗起来了,感觉自己真像是在面试什么大公司一样。但是这个陌生女子似乎看出我的紧张,对着我微笑了一下,我刹时就不紧张了,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话夹子义愤填膺讲了好久。
这个陌生女子说话总是跳跃地很快,等我说完,她下一句却是:“我住的独寓在金川站300米的地方,一室一厅有阳台和厨房,面积一百平左右,如果客厅拉个帘子隔开的话是可以隔出一个单间大小的地方的,我想找个室友和我分摊一下房租,九百一个月包水电。你想看房的话我现在便可以带你去看,不知道你是否有意向呢?”
!!!???
啊!?
这!!!
不说别的,金川站可谓是黄金地段,并且,这样子我上下班通勤时间可以从一小时缩短到十分钟!但是最离谱的是九百块包水电的房租,我去郊区住那种宿舍式的通勤一个半小时的三天停电两天停水的地方,都可能不止这个价。那个地段的整租一百平公寓,怎么说都要五千以上。我平摊九百是开玩笑的吗?
我差点惊掉下巴,她却摸着脖子终于带着一丝丝人味解释着她不是坏人。
这就是我和丁晓琪的相遇。
反正我没钱没色要啥没啥,总不至于半夜找人把我抓走卖掉我的肾吧?于是我便开始了和她的合租生活。
第一天晚上我还是很忐忑的,她口中所谓的拉个帘子,其实有很好的给我支了根杆子拉上了窗帘,并且外面还用了半高式的柜子做隔断,私人空间还是不错的,床具也很新很干净。在我想着我是不是该多少做点防备的时候,她却忽然出现,手里两个装着水的玻璃瓶和一个防狼喷雾。
“一会儿你把这俩瓶子放床边上,若是有人打开帘子进来大概会踢倒,还有这个你也拿着吧。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她笑了笑,然后便回房去了。
她竟然替我做了安全准备。
后面的合租生活简直是我北漂两年来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
她是金融行业的,朝十晚七,标准的1075,上班只需要十五分钟步行压根不用坐地铁。生活作息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规矩的,早晚都会锻炼,周末经常在家做饭。
只有早上我有机会见到她。偶尔是在电梯里遇到刚刚跑完步回来的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偶尔是看见她边吃着早餐边处理着电脑上的事务,我看过几次,弯弯曲曲的股票曲线让人头大。发现我偶尔会不吃早餐之后,她便默不作声的多做一份早餐,也没主动叫我去吃,我自己自觉地在她对面坐下飞快吃完飞快赶去上班打卡。
晚上我每次回来累趴在床的时候,她都已经早早进了房间,有时候我会听见她关灯然后走几步上床睡觉的动机,有时候我回来的时候她房里便已经是一片漆黑。有一回下大雨我加班到地铁停运,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湿了,打喷嚏的声音可能吵醒了她,我看到她原本漆黑的房里突然开了灯,但没出来。后来某次也是暴雨天,我收到她消息,“带伞了吗?”
我们一个月讲话不会超过五句,除了早上以外见面不会超过三次。从没见过这么疏远的合租室友,但是,我总是忍不住在我的同事面前疯狂夸她,虽然当着她的面我比在我上司面前还乖。
可是某一天她突然不见了,我看着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个月前的房租费转账收据的聊天窗口,忍了两天,问:“你出差了吗?”
过去了一周,没有回复。
就在我开始担心再过几天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房东说着这里已经几个月没人交房租之类的话叫我交不起整间的房租就滚出去的时候,她终于回来了。
那天刚好新刊大卖,leaer高兴,让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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