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暮静默不语,稳稳地扶着她,释放自己的真气缓缓流入她体内,醇厚绵长不息,如温泉般涤荡她的经脉,护住她的心源。
景洛垂下眼睫若有所思,再转身看向祁暮,她的眼里盛了细碎耀眼的光芒,神色认真道:“祁暮,北境战事是不是有变?”
前几日被困迟邪府,与外界隔绝,但镇海关一战北魏已然失利,曲尘必定会从其他地方下手,耶律青统军之才虽毋庸置疑,但北境战线毕竟拉得太长,有很多空子可以钻。
祁暮点了点头,见她恢复了些元气,便抬起手去摸她的脸,揭下她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指尖触到的肌肤冰凉如玉,祁暮暗暗皱眉,用掌心暖着她的脸颊,漫不经心道:“不错,原已攻下的迁州被元婴和元植带兵夺回。”
景洛正稍稍惬意地轻蹭着他的掌心,闻言不禁心情灰暗,暗含怒气道:“元婴殿下,也不枉他蛰伏多年。”
迁州之地不算富庶,也不是什么军事重地,但却是景洛原定攻取北魏的绝佳路径。失了迁州,与正在被攻打的燕州相比,北魏必定不甚重视,而后以东海水军攻其一侧的邻海榆城,北魏水军素来羸弱,必败。据榆城和迁州,以点画圆,东海水军可攻无极海沿岸各州,无往不利,耶律大军若久攻燕州不下,可退迁州,与东海水军相辅相成,固若金汤,进可攻,退可守。牵制住了北魏,西廷绝不敢以一国之力对抗天宸,可各个击破,这才从根本上解决了战线过长的困局。
祁暮低头看她一脸的怒气,熏染着红晕上脸,他松开手用指尖去捉那片红云,语气淡淡道:“偏信则暗,陛下可记住教训了?”
景洛被他捏痛了,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造次,委屈道:“我知道错了。”
祁暮微笑着哦了一声,慢条斯理道:“错哪儿了?”
景洛吸了一口气,这是秋后算账了,她抬手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做小伏低地轻声道:“错在不该偏信。”
祁暮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光流荡,灿若流霞,海上烟波渺渺,都似一同倒流进了他眼波里。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微笑着循循善诱道:“非也,对于他人确是偏信则暗,但若对我,偏信,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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