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雷雨交加,卫君、乐广、嵇绍三人慌忙中躲进一座废弃的道观避雨,刚过了山门,就听见内殿中有人的再说话。
“使君,小郎君,先躲一躲,我去看看。”嵇绍握住腰间配剑,低声对乐广、卫君说道。
乐广点点头,携着卫君先去了旁观的走廊浓荫处隐蔽。
嵇绍四下里又看看了看,确定再无旁人后,方才提着剑,轻手轻脚地走到内殿窗口,透过结满蜘蛛网的破纱窗往里头看去。
殿中央,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身穿黑色道袍、头戴玄黄色九梁巾的男子和一个打扮得姿容艳丽的女人。
“道长,神形图你已经得到了,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以兑现了吗?”女人的声音不悲不喜。
“别急啊,夫人,这神形图是真是假贫道总得检验一番对不对。”道长手里握着一个长方形的黑木匣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后,他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激动地扔掉匣子,捧着一幅图,兴奋地大叫,“果然是神形图,果然不假,只要有了这个,我就可以功力大增,法力无边了,哈哈哈……”
癫狂的声音伴着雷雨的声音,显得格外恐怖。
而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忽然跪了下来,抓住道长的袖袍,苦苦哀求道:“我求求你,道长,既然神形图是真的,你就帮我救救眉儿一命吧,他快不行了,等不及了,求求您……”
那道长眼中露出轻蔑之色,望着跪倒在地的女人,低头笑道:“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说着他邪邪一笑,假意去搀扶那女人,女人见他态度温软,忙颤颤地站了起来,却自始至终没有碰道长伸过来的手。
道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用笑意掩盖了,笑眯眯地问女人,道:“你那孩子上回不是服用了贫道给的灵丹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发作了,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您说了,贫道才好想办法呀?”
女人蛾眉宛转,忙说道:“眉儿服了道长给的丹药,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可是他不能吃饭啊,也吃不下饭呀,竟只喝水,也没有影子,去上学,学院里的人都说呀是妖怪啊,他是不是又快死了啊。”
道长嗔道:“胡说,你不是说十几年前他死过一回吗?什么叫又快死了?”
女人捂着心口,哭泣道:“怪我,都怪我没听绘影师的话,让他沾了血迹,可是……可是道长您不是法力高强吗?真人您一定可以救眉儿的,一定可以。”说完她面带敬佩地望着道长。
道长心虚地点点头,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将神形图藏于袖中,笑道:“可是可以,不过时间太赶了,贫道还有要事在身,一幅神形图,也太……”眼珠一转,捻着手指,望着女人欲言又止。
女人忙承诺道:“只要道长此次能就得我儿性命,家中银两,道长想要多少就拿走多少。”
道长眯起眼睛,瞳孔放大,目光在女子身上扫来扫去,调笑道:“夫人可比那些银两有趣多了。”说着他张开手臂,向前走去。
一道巨雷划破长空,女人浑身一震,倒退几步,惊恐地望着道长:“道长你,你什么意思。”
道长咧开嘴,望着女人嘿嘿一笑:“我可是听说,你以前最是敬佩我的,敬佩我比你夫君道法高。还当着整个洛阳百姓的面,说你夫君是个窝囊废,而我是重情重义的侠道吗?”说着一步步逼近了那女人。
女人望着道长愈来愈近的面孔,尖叫一声便往外跑。
嵇绍见女人跑出了内殿,拔剑冲了进去。
“找死。”道长面露凶光,拂尘一扫,将嵇绍扫出了一丈开外,嵇绍趔趄起身,又见那道长口念咒语,在空中结了一道光屏,直接将跑到山门处的女人挡了回来,摔落在地。
“我看你往哪跑。”道长冷笑一声,大步走近那女子。
嵇绍见状,急忙右手握剑竖立在眼前,“呼”的一声,嵇绍移步幻影,闪身落到道长身后,足尖一点,倾身向前刺向道长。
道长也不转身,右手伸直,两指一夹,借着自身内力,直接将嵇绍的剑刃拽到跟前,稍稍折弯,一弹指,拂尘伺机扫向嵇绍下盘,嵇绍上下难顾,横空翻身,重重地掉落在道长眼前,滚了满身的泥水。
“不自量力。”道长不屑地哼了一声,正准备走向旁边的女人,目光又落在嵇绍腰间的“刑狱总监”令牌上,挑挑眉,笑得愈发狂傲,嘲弄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尊父一生恬静无欲,鄙视皇权,而足下却甘愿做仇家的走狗,以身侍君,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鹤鸣山出了你这样的败类,在下也很刮目相看。”嵇绍将腰间的令牌扯下来塞进怀里,极为狼狈地爬起身,仰头看着那年纪大约四五十岁的长胡子道长,咳了一声,冷笑道:“哦,对了,听说令弟最近升任刑狱总监,和你师兄郭景纯联手收服了作乱墨阁的一只蜗牛妖,名震四海,比你的更加得人心呐。”
李阳握紧拳头,气得胡子直翘,手一伸,使内力将嵇绍掉落在地的剑握在手心,便往嵇绍身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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