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另一边拜住坐在蒲团上,仰天喊了一声“喜欢跳舞的都到我这里来。”话音未落,一群七长八短的学子都跑到他那里了。

打头的是豫章书院的王澄,因想着夜里热,穿多了衣裳,此刻脱了外袍,抱在手里凑了过来“你会跳什么舞”

拜住笑道“什么舞我都会跳。”

王澄不信,摇头道“你扯谎吧,我说一个早已绝迹的舞来,不施脂粉,不着艳装,你要是能跳那才算厉害。”

拜住悠悠问道“你且说来。”

王澄扬唇说道“百年前伶人叶荷华为边屈昙边将军在花重楼所舞素莲倾心,你会跳吗”

拜住摘了一颗葡萄含在嘴里,轻笑一声“我当是哪支舞,原来是这个,这有什么稀奇。”

王澄嘲笑道“哼哼,不会了吧!”说着对身旁的学子道,“叶荷华歌舞双绝,一生不收徒弟二无传人。这世上见过他的人早就死了,看来只能空留遗憾啊。”

拜住昂首站起身,扳过王澄的肩膀,凝望着他道“你怎知我不会。”

一语未了,王澄和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对于拜住的胸有成竹都有些不可思议。

“那,那你会,你跳呀!”王澄紧盯拜住,咽了咽唾沫,结结巴巴道。

拜住悠哉悠哉地坐下,手支着下巴靠在桌子上,又摘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慢慢吃完了,冲他冷冷一笑,嗤之以鼻道“就凭你,你算老几,叫我跳我还不给你面子呢。”见王澄气得面色紫涨,他又勾唇一笑,“等刘越石来了,你去叫他把他的箜篌拿来,给我弹个素莲倾心,我就跳。”

王澄跺脚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说着气呼呼地走开了。

须臾,王澄拉着刘越石,刘越石抱了一坛酒,后面跟着王敦,裴浚,桓彝等一众学子,也都抱了酒坛子,团团围坐一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酒可是百越国产的上好花雕酒,一百金一坛呢。”刘越石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酒坛,乐不可支地道。

王澄听罢,放眼看了看四周,神情忧郁,悠悠叹道道“若能与卫璧人对饮,换我替他病一辈子也值得。”

王敦憋着笑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王澄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把眼望着拜住,道“我就看你能跳出什么花样来。”

拜住卸了妆容,将一头墨发盘在头上,换了一身桃红色窄袖衫,光着脚站在正中央,在众人期盼又有些怀疑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挑挑眉,望向刘越石,望了好一会儿,才撇开脸“你先抱了你的竖箜篌,弹曲儿,待我回想一下。”

刘越石依言,扶了箜篌,将头倚在琴颈上,伸手拨出了素莲倾心。

琴音柔美,宛若蜻蜓戏水,鲤跃龙门,寒月当空。

拜住初闻琴音,抿唇盯着刘越石,眼圈一红,当即落下泪来,手指微颤,屈膝跪倒在地,抬头痴痴地望着刘越石,颔首道“边将军,你记得曲子,为何单单忘记了我的姓名。”

刘越石“……”

众人微怔“……”

拜住见刘越石毫无反应,却又展颜一笑“哈哈,我拜住入戏了。”

说罢,拜住旋身站起,转到裴浚和桓彝身前,夺走二人手中的扇子,低声唱了起来

“君不知呀君不知

请君为我倾耳听呀

听一段风雅故事呀

巴山城有个边将军呐

威武雄壮,那是真滴俊呀

将军喜欢听曲呀

只听花重楼上

伶官儿叶荷华的曲呀

那一见呀

两厢无话,相见恨晚呀”

拜住合着箜篌声便唱边舞,像变了个人似的,双眼含情,肩、腰、腿、手打着节拍扭动,从容不迫,一会儿扬起双臂踮起脚尖,展开扇子挥舞,似彩蝶翩翩,一会儿掷扇于地,附身弯腰枕膝,似顾影自怜,娴静且美好一会儿又握着两把扇子,负手昂胸,挥动双手,体态高贵优雅,倒像一位惊艳三宫六院的贵妃。

“那一年战火纷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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