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不止是颜余善,右长史、小兵们立时变色,几乎神魂剧裂,树林里四处是提刀疾奔而下的薄甲士兵,仿佛一张大网将他们困在其中。

“怎么办?!”

“我……我不想死啊……”

颜余善咬牙高喊:“慌什么,不想死的,拿着刀跟我杀出去!”

“这怎么可……”有人步步后退,低声道,“逃吧!咱们逃吧,反正没人认识咱们!”

“对啊,大不了咱们再去干回老本行……”

原本还可能以多胜少,可涣散的军心让整个大军如同无骨的蛟龙,自等着被人提刀绞杀!

头发斑白的密苏打马过来,手提略宽的站刀,浑厚而沧桑的嗓音带着战无不胜的气势:“传我军令,活捉逆贼颜余善,杀敌数多者,提头见赏!”

密苏一走,南宁侯府的守卫布防悄无声息地变了一变,小八坐在院内一颗古树上有些百无聊赖,他是这回来的影子里年纪最小,出任务也是最少的,班号都没混上,希望以后别混进个什么王字班,编班牌的也别想不出了用扁毛畜生充数。

侯府家的五公子时不时过来,但翠红和鹤青两位虽说是江湖人,但毕竟是姑娘,总往人屋里钻也不好。

他瞧着树下经过的粉裙丫鬟,坏心眼儿往人跟前一跳“呀!”丫鬟下意识惊呼,差点没把药洒了一地。

身材高大的少年对着女孩之就不大会说话,抬手揭开两碗药盅盖子,审问一般:“哪碗是给公子的,哪碗给鹤姑娘的?”

出口的抱怨又收了回去,丫鬟怯怯:“青花碗是给公子的,红马碗是给姑娘的。”

少年轻耸鼻尖闻了闻,又放下,道:“行,你辛苦。”说罢,嗖得一声又回到树上。

“呀……”

又是一声低呼,鹤青撩开帐子,单手撑着床坐起来,除却尚且不怎么能动的右手,内伤需要静养,这些日子她把一整年的觉都补回来了。

屋内暗香浮动,抬眼一看,半开的窗下摆着一瓶新摘的茶花。

“姑娘醒了?”

丫鬟进了门,她将药放倒小圆桌上,道:“药熬好了,大夫说要趁热喝。”

说着,她瞧鹤青的视线还停在那茶花上头,矜持地抿嘴笑了笑:“这是公子吩咐,特意给您摘的,白的叫玉宝珠,红的叫鹤顶红,听说不少爱花之人都很想收藏呢。”

“既如此珍贵,摘下来岂不可惜?”女子脸上没有出现她臆想的开心,反而道,“劳烦你同奚云公子说一声,我乃习武之人,并不热衷风雅之事,花就免了。”

丫鬟忙敛笑,埋着头,“禀姑娘,奴婢刚才是顺嘴了,公子是说魏公子、郡守大人,他特意吩咐给您采来的,奴婢现在要去给魏公子送药,会将姑娘的话带到的。”

鹤青一怔,问:“他现在如何了?”

“回姑娘,大夫说无碍了,恢复得好,很快就能下床。”

她点了点头,揭开药盅喝了几口,又端过丫鬟手里的食盘,道:“我去送,你忙你的去吧。”

外头天色好,屋里也亮,窗户边的桌子被阳光照得反光,安命提笔写下一行字,道:“公子,您继续说。”

魏从曳靠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道:“先别写了,后面的话我没想好。”

安命道:“此番平定南王之乱,皇上定会封赏,您不妨说说自己想要什么,让相爷先去殿前吹吹风?”

后者单手搭在膝上,外衫松松套者,露出一片胸膛,再往旁,包着伤口的布巾边角。

“魏家本就是旁人的眼中钉,一个不好,封赏就成了买路钱,祖父本有辞官颐养天年的意愿,我得好好想想……”

男人顿了顿,问:“我让你送的花,你送了吗?”

“嗯,但是您要的那盆泼墨玉蝴蝶还没找着。”安命话头一转,“公子,您是想把这作聘礼吗?”

“什、什么?”魏从曳一愣,“聘礼?”

“嗯,那泼墨玉蝴蝶成色一般的也得上千两银子,您这般换做寻常女子,着实有些轻浮,还有些唐突。”

男人冷笑,玉面红唇,点睛一笔的眉梢眼角一吊,“你当我愿意这般上赶着现眼?她对密苏那老头子都比对我热情。”

“咳,您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门后明暗光影一替换,端着药的姑娘小心地避过淡青色裙下摆,进屋站定。

安命止住了侃侃而谈的架势,很是自觉地站起身道:“鹤姑娘,你来了啊。”

花名都是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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