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什么事?”
“你叫人将帖子送到琳琅阁,让那掌柜的转交给奚云。”
四月十七,黎明时雨丝密集,至天大亮却春光明媚,只是因着雨水地面泥泞,贵家马车轮子转得飞快,泥点子溅到过路妇人裙子上头,惹来低骂两声。
好在入长街,进小巷,富家门前青石板,奚云提着外衫下摆跳下马车,老方热情上前,“奚云公子,里面请,公子已恭候多时了。”
奚云好脾气问道:“魏大人官至郡守,为何方大哥总是以公子相称?”
老方摆摆手,“我家公子说了,他生来最大的理想便是坐吃山空,奈何天纵奇才,他若不为君分忧解难岂不是天理难容,可外头是外头,家里是家里,再叫他大人,公子脑仁儿疼。”
奚云闻言,不禁大笑,“魏大……不,是魏公子,这位可真是个妙人!”
老方引着他进了留芳苑,等候在此的不止是魏从曳,还有他口中提过多次的“卿卿”。
奚云留心多看了几眼,女子虽美,但病容明显,果真是个体弱之人。
“这位是?”他问。
魏从曳笑着为二人介绍:“庆儿,这是琳琅阁老板,也是南宁侯家的小公子,奚云。”
鹤青笑看向奚云道:“小女何庆,公子有礼。”
奚云纳罕,看两人的情状,魏从曳仿佛拿这女子当宝,可未成亲便一同待客,倒是令人新奇,不过他按下不问,笑眯眯落了座。
“世子没来,甚是可惜。”魏从曳道,“我派人去府上请,管家说他有事外出,我专程从上京带来的春日翠,世子没有口福。”
青年笑道:“无妨,等大哥回来,我告诉他,叫他后悔去。”
后者微微一笑,道:“奚云且尝尝,这厨子做士真菜一绝,南方菜也是如此,你评一评,他能不能赶上咱们士真最好的师傅。”
奚云十分捧场,果真挨个尝了尝,末了还留下评语,道:“公子有口福,便是士真许多酒楼的师傅也赶不上这手艺。”
两人说着话,奚云见鹤青始终不多言不多语,心下怜惜,笑问:“不知我琳琅阁里出来的那长生花宝簪和花神嫁衣,何姑娘可觉得合心意?”
话是问出口了,然而问话的对象神色略略茫然,仿佛对他所说毫不知情,反观魏从曳举杯的动作一顿,对上两双疑惑的目光,躲躲闪闪。
他暗道坏事,就见对方轻咳一声,脸颊泛红,“这……奚云有所不知,其实魏某还没对庆儿提过此事……”
鹤青面上的茫然渐消,显然是察觉出了端倪。
“原来是这样……”他讪讪一笑,“这,我,是奚云煞风景,我自罚三杯!”
说罢,他果真自己倒酒连饮三杯。
魏从曳见状道:“你慢些,这酒后劲绵长,喝急了容易醉人。”
“无妨。”奚云放下酒杯,笑问,“不知魏公子今日叫奚云来此,所谓何事啊?总不能真的只是请在下喝酒吧?”
“其一,是庆儿身体大好,”魏从曳笑道,“前日里掌柜问起此事,魏某还说了些混账话,说那簪子颇有些不吉,如今,自是为了道歉。”
“其二,”他顿了顿,道,“既然世子不在,魏某便也不拘问问,公子可晓得,世子平日里有什么喜好?”
后者闻言,面色神色一冷,又极快恢复如常,若不细看难以察觉,他问:“魏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某初来乍到,自然是想投其所好……”
奚云不禁想到刚才老方说他自诩天纵奇才,他暗自冷笑,恐怕是天降蠢材。
他勾了勾唇,慢条斯理道:“我大哥啊,他这个人不比寻常贵公子,从前国未破,他爱权利,如今,他不爱美人不爱钱财,最喜欢想和粱人做买卖。”
鹤青为两人斟酒,刻意缓声问道:“粱人,哪个粱人?”
“可是……南王颜余善吗?”
话音刚落,却见方才已双眼朦胧的青年募地放下酒杯,双目似箭看向她,“姑娘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魏从曳不紧不慢道:“五公子聪明人,难道会不知?王爷蛰伏多年,如今我来士真,自然是为了方便世子与王爷行事,只要拿下金明城,连遥疆都是我们的。”
奚云神色不明看向他,半晌愤而起身,笑骂:“然后呢?东莱见机起势,大梁腹中军南下!你们,拿什么护住遥疆和士真两地百姓!”
“你们这群被权势蒙了眼睛的王八蛋。”
说罢,他起身要走,老方见状想上前想劝,被奚云一把推开。
及至院门,那大病初愈的“卿卿”冷然出声,“拦住他。”
魏狗:日常迷惑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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