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不是克伦吗?”

克伦,前士真国大王子,如今,是南宁侯府世子。

只见花园入口一男人,约莫三十出头,一双鹰目,蓄着胡须,身着暗灰锦衣,身长足有八尺。

他由人陪同着,落座在离戏台稍远的位置。

“传言不是说,克伦与奚云不和已久吗?”

“且当初军指士真,奚云与克伦战队完全相反,他力劝南宁侯,为百姓性命考虑放弃抵抗,而南宁王爱民如子,不过几日便降了。”

安命低声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难保不会搅和到一块儿。”

魏从曳自顾自斟酒,道:“既如此,那就静观其变。”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花园中雅座已坐满了人,老方小声道:“坐在咱们后方的是士真有名的富商,便是与遥疆亦有交易来往。”

“侧首是前任郡守的侄子,很会与人攀交情……”

絮絮叨叨说了大半,一道清朗男声笑着传来,“各位,奚云来迟,莫要见怪!”

魏从曳抬眼看去,只见一瘦高男人大步而来,相貌与克伦没有半分相似,且不像个商人,更像个书生。

他熟稔地和在场之人说笑,半晌才扬声道:“话不多说,咱们这就开始吧!”

话音落下,乐声大起。

而随着乐声,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变换阵形,香风随着漫天散落的花瓣袭来,身型纤细的女子呈两队往旁移开,那残月花钿的女子挥舞着水袖下腰,同一时刻,另一女子被抬起,手上展开一幅卷轴,场景美不胜收。

旁侧有人道:“天官贺寿图,梦余居士真迹。”

台下人顿时惊叹出声,老方摇了摇头,啧啧出声,“小人在士真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式的买卖。”

“公子?”安命问道,“咱们买吗?”

“不急。”

安命应了声,果真后面五六件宝贝出来,他们这一桌都没出过动静。

舞姬双手侧举双耳宝瓶,身作飞仙状。

“士真十五年,贞煜王心爱之物,四千两起卖。”

“嚯,这家人,还挺不讲究。”安命低声道,“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吗?”

话音刚落,耳边一声低笑,“能赚钱除外。”

魏从曳倏地转头,对上一双狡黠的眼,他愣了愣,改了方才对奚云的想法,书生可没有这么不老实的一双眼。

台上天女散花,最后一件宝贝出来了,舞姬眉间是长生花的花钿,欲拒还迎地飘来,又小心翼翼退开,舞衣与旁人全然不同

“最后一宝,花神嫁衣!”

不等老方开口,魏从曳对奚云一笑,“五公子,嫁衣魏某要了,价钱不是问题。”

奚云像是有所料,正要开口,余光里一双粗壮大腿出现在跟前,他侧头看去,只见克伦低头,面色不善,却愣是给出个笑脸来,“五弟好本事!”

青年眉头一皱,似是疑惑,“大哥,这是何意?”

克伦看向懒洋洋的魏从曳,道:“咱们士真新任的郡守,听闻魏大人文韬武略无不精通,实乃世间大才,克伦早有心结交,不想被五弟抢先一步。”

“奚云你,可不是好本事?”

“现在也为时不晚。”魏从曳笑着将桌面一空的酒杯倒满递给他,“久闻世子威名,今日得见,是本官之幸。”

原本士真国两位王储齐齐看向面前容貌旖丽的男人,便是这样一个人,将西北搅翻了天,又因一女子骂名缠身跑到南边来。

虽说南宁侯手中实权不多,但地头蛇常年盘踞,岂是一个外人可以抗衡的,可便是这般,对方依旧稳坐着没有半点要起身敬酒的意思。

奚云眼底笑意加深,高声拍板,道:“花神嫁衣,归魏大人所有!”

“相逢即是有缘,今日便由小弟做东,为大人接风洗尘,”他笑着看向克伦,“大哥既然欲与大人结交,便与我等同去,如何?”

魏从曳笑道:“魏某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克伦一晒,“本世子求之不得。”

夜深,屋内的烛火一闪,靠在椅子上打盹儿的翠红头一偏,立刻醒了过来。

丫鬟端着两个汤盅过来,见她脸上倦意,道:“红姑娘,按您的吩咐,汤和药都熬好了,可要现在喂给鹤姑娘?”

翠红一摆手,“没事,我在就好,你先出去吧。”

丫鬟应声,正要出去,又听她问:“你家公子呢?”

“公子的事奴婢不敢多问。”丫鬟顿了顿,似是想起,“不过公子吩咐过厨房,那头时刻不离人,若是鹤姑娘醒了能吃些东西,绝不会叫姑娘空着肚子。”退出前,她又道,“红姑娘若是需要,也尽管吩咐奴婢。”

“他倒是殷勤,早干嘛去了。”

女子并不盛他的情,起身将汤盅盖子揭开,细细看了两碗药的颜色,又耐心等上片刻,待触手温热,这才将其中一碗倒入另一碗中,而水珠四溅时,只见本是褐黄的药汁混合后,顷刻转为沉沉黑色。

“再来!”外头传来动静,只听一道熟悉的男声,口齿不清地说话,大笑,“……云兄,克,克……大哥,再喝!再喝!”

嗯,看了留言,将前一章小改了些地方,昨晚写的时候没觉得,改了以后好像和后面剧情搭配要更顺畅一点,不过坚决不剧透

谢谢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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