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公子,您醒了吗!”

敲门声如惊雷,骤醒之人从床帐内坐起,软鞋轻擦,房门被一把拉开,魏从曳脸上倦容未消,长眉斜压,“何事?”

安命脸上满是凝重,他欲言又止,在前者眼神催促之下,才道:“翠红姑娘刚才叫人来报,今早入鹤姑娘房中,才发现她……昨夜毒发!”

魏从曳握着门的手一紧,眼神已然清明,“现在怎么样?”

“药已经用了。”

他拢了拢随意套上的外衫,来不及束发便往外闯,安命在后头边走边说,“翠红姑娘早说过这毒怪得很,不妨看着大好,人还能出事。”

他忍了忍,道:“据说今早进房时,床榻到处是……”

魏从曳脚步一顿,“全是什么?”

安命道:“……鹤姑娘的血。”

魏从曳常年的镇定终于破功,被地面不平的凸起绊得一趔趄,却顾不得姿态:“那现在如何?!”

鹤青的房门外守着两个伺候的丫鬟,平时尚且能说笑,如今话不敢多说,两人只觉面前一阵风过,安大人慢了两步跟来。

屋内传来说话声。

“如何了?”

“暂时稳住。”说话的是翠红,她满声凝重,“只是阿青体内还有一种奇怪的毒,之前绵绵伏藏,如今蛇毒尽清,这毒便来势汹汹。”

如此说来,其中阴谋可窥一角,守在房中一角的李召低骂:“南王府,好手段。”

“可有性命之忧?”

翠红收回银针,道:“为时不晚。”

不过她转身面对魏从曳时便毫不犹豫地发难:“魏大人,劳烦您站远些,阿青自打认识您,十八灾大小不断,我怕您站得近些了,她立马断气。”

魏从曳闻言,面上涌现狼狈,竟真的退后了一步。

而翠红这才瞧见他一身的打扮,入睡前穿的墨色软鞋,中衣系得松垮,月白的外衫亦随意搭在肩上,因着着急,半边肩膀都没套上,长发散着。

明明还未梳洗,一张脸上那眉那眼,这房里愣是谁也比之不上,不怪小鹤对他格外容忍。

她回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失血后面白如纸,安安静静闭着眼,不知何时能醒来。

然而不管情况如何,四月十三,鉴宝会如期举行。

一大早,魏从曳身着霜色锦衣,玉冠束发,高眉骨,窄挺鼻梁,一双似墨画就的眸子轻扫,当真贵气无边。

只是他心情不畅,周身便多了分郁气。

既是富商,排场少不了,除却安命和老方,另有仆从一队,只是到了鉴宝会门口,再花哨的排场也是无用功。

能进门的只有他们三人,那日在琳琅阁见过的掌柜的老远就迎上来,“原来是魏公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这位是?”

安命抱拳道:“公子护卫,鄙姓安,掌柜的有礼。”

对方闻言笑了两声,“原来如此,快请快请。”

他领着魏从曳进门,颇为熟稔道:“不知那日公子买下的簪子,可有俘获美人芳心啊?”

话一出头,却没人答他,掌柜回忆魏公子进门前后的神情,的心里一咯噔,转头看向老方和安命,“这……”

两人默契侧头回避。

魏从曳嘴尖一挑,轻笑:“贵店的好东西,还没送出去,卿卿便突发恶疾卧床不起,我只好暂时保管,只求她能安然无恙。”

这话明着暗着说他们的东西晦气,掌柜的愣是无言半晌,当真是遇见什么嚣张跋扈的富贵无赖,但嘴上还道:

“这定然是凑巧,凑巧,长生花是吉花,定能护佑姑娘平安……咳,公子这边请,这边请。”

人好声好气哄着,这位爷拿乔地冷笑一声,这才往里走。

几人顺着经琳琅阁大门往内,这才发现其中另有乾坤。

园内清幽,四周流水环绕,繁花如云,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而去,好一会儿,才见花园内设雅座数十位。

而一旁戏台上七八名粉衣女子舞姿曼妙,正随乐轻舞,她们个个容色上等,直叫老方看得眼睛发直。

“这,怎不见掌柜的口中所说的宝贝?”

安命环视一圈,已是看出了门道,轻笑道:“您光盯着美人儿的脸和身子,能瞧见什么宝贝?”

他话有所指,老方不禁讪笑,目光正要往旁,却见那眉心有一残月形花钿的女子转身,背后背着一条长长的纸筒。

“这……”

掌柜的自得一笑,“安侍卫好眼力,不瞒三位,这便是咱们琳琅阁一绝神女献奇珍。”

“三位先入座,小的失陪。”

既来之,则安之。

下人及时添置两张矮椅,将他们安置距离戏台稍近处,不多时,陆陆续续便有其他人到了。

台上女子舞姿越发美轮美奂,魏从曳时不时看一眼,脸上冷清得很,直到耳边响起老方疑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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