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的分布图早在布防之时他就看过,且出于某种目的牢记于心,下了墙之后,顺着石板准确走到一间屋子的窗户边。
若说方才在院外实属头脑发热,尚且犹豫,现在便是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岂不可惜?
随身的匕首锋利无比,探入缝隙稍加施力,便割断了固定的木条。
天未黑尽,大略看得见屋内陈设,魏从曳极为镇定地翻进去,环顾一圈,这才往床的方向走。
男人便是这样狡诈的动物,前几次对鹤青无礼,对方虽未迎合,却也没有推拒,实属默认的态度,这才叫他敢这般胆大妄为。
黑暗中女声响起,“公子漏夜前来,所为何事?”
鹤青早在窗外第一声动静响起就醒来了,她躺下的动作甚至未变,只周遭淡淡的冷香就辨别出来人。
“漏夜?”黑暗中,床边的人影靠过来,无赖道,“打更匠若是午间吃了酒,这会儿还没醒,早得很。”
鹤青起身靠床,“公子还没回答我,你来做什么?”
魏从曳伸手探了探,准确碰到她的脸,便又靠近了些,“庆儿还有胆子问?”
“我如何?”
“今日你可冷落了本公子整整一天呐。”他控诉着,一把揽过她,“你说,你可是顾及着李召,这才不给我好脸?”
“和他有什么干系?”
魏从曳磨了磨后槽牙,“那是为何?魏某实在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庆儿平日里对我不理不问,偏生我巴巴贴上来,你又不推不拒,这是什么道理?”
问题抛了出去,半晌没得到回答,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怎么?是被我说中了?”男人揽着腰的手加了些力气,“难不成是想学那画本里的风流浪子,山盟海誓出口化作过眼云烟,哄骗我不成?”
这话说来真是酸倒牙,鹤青也不禁失神了片刻,只是片刻之后,她依旧问出了口。
男女之间的博弈不亚于杀场上高手的较量半分。
她道:“公子到底想要个什么?”
“白日也好,入夜也罢,对您笑脸相迎,倾身奉上?”
“那鹤青又成了什么?勾栏院里的姐儿还得见着钱才撒网呢。”
她竟笑了笑,笑声勾得人心痒至极,“公子才是天下顶可怕的人,难不成我一个女子还能给你什么名份?”
“公子又能给我什么?娶我吗?”
魏从曳脱口而出,“那你敢嫁吗?”
“有何不敢?”
一个问题勾出另一个问题,然而一切到此戛然而止。
有什么东西不上不下,魏从曳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松了松,两人都意识到,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
以情为饵的试探,却谁也不敢多给一分真心。
“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翠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阿青,你睡了吗?”
魏从曳还压着她,两人同时看向外头,后者安静地没出声,翠红又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脚步声慢慢远去。
手心里被塞进一个微凉的物件,男人在她颊边碰了一下,“是我的错,别生气,”他顿了顿,道,“早些睡,我先走了。”
说罢,又熟门熟路地翻窗而走,还细心地为她带上窗户。
鹤青拿起手中的物件,接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像是个平安牌一样的东西,上头刻着……她仔细摸了许久,实在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这么握着睡去。
近几日的药像是加重了助眠的东西,眼皮子发沉得往下坠,意识逐渐模糊的档口,然而心口忽地一撞,鹤青猛然睁眼,单手捂着仿佛一瞬间被洞穿而发凉的胸膛。
“滴答……”
她眨了眨眼,眼前顿生异象。
张牙舞爪的猩红色吞噬黑暗,耳旁响起湿答答的水声,她僵着身子坐起,张口想要出声,窒息感瞬间入侵她的脖颈
若是此时房中有其他人,有光亮,那对方势必被眼前的景象狠狠惊住。
仿佛濒死时奋力挣扎的尸体一般,鹤青表情狰狞,双手纠缠衣领,额上青筋暴起,额边的长生花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浅浅的金银色顺着脉络往心口处缓缓流去。
“杀了他!”
那什么,计划下一本开个甜文,铁汁看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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