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匆匆从王府偏门进去,领头侍卫长宽脸、瘦高个,他冷面吩咐:“你们几个,叫上人沿着府中各个角落再仔细搜查,莫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待其手下领命散去,他这才往前院走,从偏院月门过去,恰巧遇上沉着脸迎面而来的颜余善,男人连忙抱拳行礼,“王爷。”
颜余善也是刚接到消息,事发突然,他本不耐烦和范正直周旋,听到人来报内容后,直接不客气下了禁令。
有人问起,便说府里进了贼,贼人武艺高强,恐伤到各位贵客,只叫他们暂且在寻音阁小坐。
“如何了?”
侍卫长微微躬身,道:“回王爷,暂时还未找到……”
他提着一口气,忐忑不安在嗓子里一滚,又道,“不过我们追到府外时遇到了王府的马车,车内是不日要去士真赴任的魏大人。”
右长史忙道:“王爷,魏大人喝多了,是属下做主安排车送他回去。”
颜余善闻言,对侍卫长道:“你继续说。”
“魏大人车上还有个女子。”侍卫长忙道出自己的疑问,“那女子和他亲密得很,且属下从后院沿着痕迹追去,恰恰遇上魏大人过来,实在,实在有些不寻常。”
“克伦与劳方所谈,那人听到多少?”
“属下不知。”侍卫长只觉前额一片冷汗,“据左长史所说,他亦是惊觉檐下影子有些不对,这才晓得有人潜藏在花园中。”
“那便做最坏的打算。”右长史不禁眉头紧锁,道,“据克伦所说,他和左长史交谈之时,有提到……”
说着,他压低身影,俯首在颜余善肩侧,“有提到士真王和五王子。”
在场之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咯噔”,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见一蓝衫小厮从前院过来,埋首一拜,道:
“王爷,查清楚了,开席前,只有发财门二当家出过寻音阁,说是被丫鬟弄湿了裙子,专门去表小姐处换衣裳的。”
“如此,这便对上了。”右长史一握拳,看向颜余善,“王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颜余善阴着脸,沉声道:“现下尚不是和范家挑明的好时机,但我们的目的既已暴露,便要化被动为主动,你派人将范家、发财门和魏从曳守好了,若有异常,立即动手。”
右长史神情一动,略有些激动道:“属下明白。”
事发突然,颜余善吩咐处理一切事宜,这才问:“方才席间,你观那魏从曳是个怎么样的人?”
右长史回忆方才种种,道:“刚开宴时,尚且没什么,便如寻常高门子弟一般,谦逊有礼,谈吐得体。”
说着,他顿了顿,“只是后来大家都喝了酒,魏大人说起话来便莫名有些狂妄,且言语间对酒色颇为精通。”
右长史迟疑着,“李大人请教为官之道,张大人谈及西北大案,他却含糊带过,还脱口让他去问魏家二公子……也不晓得,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借酒装疯。”
“明畅不必担心,上京那边的人已在着手调查。”
左长史劳方朝颜余善施礼一拜,继续道,“最好的信鹰一日千里,很快我们就能晓得,这魏大人,究竟是神是鬼。”
颜余善思忖良久,看着府中幕僚,“事已至此,各位心中若有考量,直说无妨。”
劳方闻言,当即合手一拜,“既如此,属下便直说了,王爷,那发财门二当家鹤青始终是个变数,恐怕我们要提早……”
身下马车摇摇晃晃,魏从曳一惊,短暂地睁开眼,依稀还晓得自己置身何处,只是怀中人一直不安分,他用力要留住她,后者随意一个招数便破了他的桎梏。
酒意越发上头,他浑身发软,双手仿佛使了全身的力气,环住对方的腰,又耐不住本性揉捏着,“庆儿……”
鹤青好容易坐直了起来,却见他像张狗皮膏药又贴了上来。
她伸手要掰开,男人明明闭着眼,却准确地捉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分开,带着烫人的体温与她五指交错合握。
女子黑沉的眼有一瞬地恍惚,好似漫上浓雾,她不由伸出另一只手捏着对方的腮帮。
机会难得,这时候要是动手,怕是搓圆捏扁随意,或沿着白皙的脖颈一刀刺入,魏从曳梦中就能去见阎王。
“哐当!”
后腰匕首不知什么时候从松垮的腰带中掉落,帘子被人从外头一掀露出刺目的天光。
安命等着一双受惊的眼看向她,“庆儿姑娘,我们公子,我们公子真的从未想过要害你!”
鹤青淡定地将匕首捡起来放到身边,将魏从曳凌乱长发理顺,如给猫儿顺毛一般,一下又一下,后者舒服得从喉咙里轻溢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安命瞧得脸皮一烫,忙撤回脑袋。
马车悠悠驶过金明城宽阔的街道,经几个巷口拐弯入了最为安静的雀巷。
半晌,扮作鹌鹑许久的安命清了清嗓子,“鹤姑娘,到了。”
鹤青整理好衣裳,这会儿魏从曳已睡熟,她轻易脱身,跳下马车,和安命道了声:“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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