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促狭一笑,当即来了兴趣,“哦?竟还有人敢抢你的东西,后来呢?你怎么收拾他的?”
“我哪敢啊?”苏逸澜觑着魏从曳神色,“再说,那姑娘和我性情相投,却并无男女之意,魏公子,您说是吧?”
后者神色波澜不惊,可喝酒的动作却一顿,赵荣直瞪圆了眼,“这,这竟是咱们魏兄的风流债?”
他直接双手撑在桌上,探过脑袋凑到魏从曳脸边瞧他,“我得好好瞧瞧,原来这铁树真能开花?”
青年伸出食指,将他怼了回去,赵荣还在大惊小怪,“什么样的姑娘?漂亮吗?在西北认识的?咳……可有,可有柳芳婷那娇小姐漂亮?”
魏从曳没说话,慢条斯理喝下酒,这才清了清嗓子打算要说话的模样。
赵荣当即坐直了身子,比在国子监听学还认真,苏逸澜不禁挑眉,猜想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却见青年放下酒杯,斜睨他一眼,“你们不过相识几日,何来性情相投?”
“这是……”赵荣一愣,好半天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苏逸澜嘴上耍贱的一句话被他计较进了心里,“魏兄,您这不仅是动了凡心,还是凡心大动啊!”
“噗哈哈哈……”苏逸澜笑得直打颤,好半天才捂着肚子,慢悠悠道,“赵兄观察入微,赵兄文采卓绝,小弟佩服,佩服!”
赵荣受了他的吹捧,摆手道:“过奖过奖……”
苏逸澜又看向魏从曳,“不过,这次你回来,何姑娘她……”
后者闻言不答,敛了神色,两杯酒下肚,人还没醉就开始说胡话,他张口,“姑娘家的事,你打听得这样仔细做什……”
话没说完,却听外头“扑通”一声,三人对视一眼,“来人啊!落水啦!来人啊,有人落水啦!”
乒乒乓乓一阵兵荒马乱,
赵荣卖乖的神色顿收,眨眼间便颇不耐起来,“怎么每年都有这套把戏?”
今日本就不是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大日子,宁国公病重,哪个不长眼的挑这种时候?
他撩起锦袍下摆站起来,桃花眼一睖,像是要犯浑的模样,“你俩喝着,我去看看。”
小公爷的脾气,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剩下两人自小为他收拾烂摊子可不少,当下很是自觉地跟上去。
临湖的房间门一开,湖风扎猛子一般灌进来,原本蓄积的暖意顷刻消散,外头的场景并不如三人所想。
官家小姐们花容失色地三三两两躲在廊下,一队身穿薄甲的大内士兵提着兵器从外头进来,大摇大摆在院中搜查,“仔细找,别叫人逃了!”
入冬后花匠精心侍候的牡丹株被雁翎刀挑倒,里头还有上等的“姚黄”、“赵粉”、“白雪塔”,这场景瞧得起人眼皮子一抽。
为首黑脸的小统领随手抓住一伺候的下人,“你可瞧见柳家二小姐来过!”
下人吓得直摇头,倒是廊下忽然走出一绿衣小姐,她头上钗镮随着动作轻晃,眉心一点朱砂痔,冷冷指着湖面道:“方才有人跳湖,兴许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大人不如跳下去找找!”
小统领眉一拧,当即要向她走去,绿衣小姐半步未退,好在赵荣疾步走出,提声呵斥:
“卫小统领,这样大张旗鼓的搜府,您当我宁国公府是自家的后花园不成?还是说,我赵家犯了事,要您亲自来拿人?是本少爷我,还是我躺在病榻的父亲?”
王齐慎闻言一顿,抱拳施礼:“惊扰小公爷,还请小公爷见谅。”
他不过是一禁军中的小统领罢,行事嚣张,当然是有缘由的。
李惩登基之后,禁军不再是官家子弟包揽,寒门武子亦可被选拔,王齐慎最为特殊,他既非贵族,也非寒门,乃是皇帝母族子弟。
皇帝母族和如今后宫里那个太后不为一家,李惩亲娘是因病而亡的一小小宫妃王氏,王氏家里往前数三辈只出了个知县,其余大多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豪门明面上不敢说,背地里骂泥腿子的不只一家。
如今李惩有意扶植,王家也是“新贵”了,是以常人不愿触其霉头。
可赵家不一样,赵家百年名门望族,宁国公门下弟子遍布大梁,再说他本身,一生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倒了八辈子霉生了赵荣这么个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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