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包包像是买菜包,大学生还没走出校园就已经签下合同可以向企业预支工资。

财大气粗这个词写在每一个日本人的脸上。

他们个个都是股神。

不把钱当钱。

卡贝尔作为一个美国人,瞧不上日本人却又羡慕日本人的有钱。

他是吃中介费的,自然希望阮文要的价钱更高些,尽管支付中介费的是买家,但如果卖家卖的价钱高,或许还会给他一些。

阮文当初买下哈珀大厦花了两亿美元,而现在转手价嘛

怎么也得翻倍吧?

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是天价,但卡贝尔觉得,甚至还可以再高一些。

毕竟持有一年后出售,阮文需要缴纳1525的资本利得税。

这个税收针对的是房产增值部分。

而能够避免资本利得税的一个途径,就是在出售后的规定时间内购买差不多价格的不动产。

这个时间最长是一年,最短嘛,隔天买就可以啊。

机动性还挺高,多少也有些避税的嫌疑,越合算。

阮文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是赚这个差价走人呢,还是再投资呢?

毕竟伴随着日本经济的崩盘,进行大规模海外投资的日本老板们也会抛售资产,到时候还能捡漏。

可这样的捡漏,未尝不是一种冒险。

“乔伊小姐?”

阮文回过神来,“那你说,我干脆报个八亿美元怎么样?”

卡贝尔倒吸了一口气,八亿美元!

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阮文倒是十分认真,“你也知道的,美元贬值日元升值,我当初如果不花这25亿美元购买这大厦,而是去炒外汇,现在也有五亿美元,对吧?”

卡贝尔竟然觉得这话说的还挺对。

要是这25亿美元去炒日股,说不定都能成25亿美元了呢。

“八亿美元的报价,你转达过去吧。”

卡贝尔还是觉得这个价格略有些离谱,“乔伊小姐,您是不是再考虑下?”

阮文很是认真的摇头。

“我在日本东京也有一栋商业大厦,和这个差不多高,你知道现在什么价格吗?”

卡贝尔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有钱,他有些好奇,“多少?”

阮文笑了笑,“那里现在地价不如帝国广场,稍微便宜了点,差不多一平方米两千万日元吧。”

毕竟那可是东京的中央区。

卡贝尔换算了下,他听到自己咽了口唾沫,“那您的大厦”

“之前把大厦卖给我的人,如今要出二十倍的价格买回去。”

曾经的二百亿日元,如今变成了四千亿亿。

四千亿。

尽管单位是日元,但卡贝尔还是忍不住向上帝哀嚎,“他是疯了吗?”

阮文笑了笑,“他没疯啊,你要知道那里的租金有多可观。”

而这投资算不上什么。

毕竟在证券市场上她赚的更多。

“所以,我觉得八亿美元的价格似乎还少了点呢。让对方提出一个报价吧。”

卡贝尔看着离开的母女俩,他喝了好几口咖啡这才缓过神来。

他要冷静,冷静一下。

短短两年日本东京的房价就上涨十倍,即便是闹市区!

这是疯了吗?。

阮文来到洛杉矶的第二天,接到了谢蓟生的电话。

男人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上面缠着白色的肉虫。

取出虫子的过程十分煎熬,急不得慢不得,只能一点点的来。

谢蓟生如今出来打个电话,护士也紧紧跟着,谁让这位病患那么特殊呢?

先打破寂静的是阮文。

“你还好吗?”

“还好。”

只是治疗过程略有些恶心人,阮文还是不要看到的好。

“那好好休息,等好了再好模好样的来找我。”

“好。”

电话挂断。

护士有些奇怪。

非要出来打电话,结果这才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图啥啊?

“首长,你小心点。”

谢蓟生坐在轮椅上,由着护士把自己推回了病房。

他现在行动极其不自由。

只是比起寄生虫所带来的折磨,更让他备受煎熬的还是对阮文食言这件事。

一个月期限已过。

他更怕的是,若是幼虫没办法铲除干净,哪一天自己忽然间就没了,该如何是好?

尽管知道即便是失去了所有,阮文都笑着走下去。

可他不想

失去。

护士看着神色沉沉的人,小声的安慰,“首长您不用这么担心,周医生说了,您身体好,说不定下周就能出院了呢。”

谢蓟生没有开口,回到病房后他把护士赶了出去,“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忙吧。”

护士哪能同意啊,“那怎么行,这一次性弄三个您照顾不过来的,万一再缩回去怎么办?”

她知道这位首长好强,不想要旁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可这不是好强不好强的事情。

把病治好了是第一位。

罗嘉鸣的到来算是解放了谢蓟生,“我来吧,辛苦你了。”

护士又仔细交代了一遍,不太放心的说,“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小护士离开了。

罗嘉鸣左右手分别拿着一根小木棍,看着缠在上面的白色线虫,他还是觉得恶心,今天中午本来是打算吃面条的,愣是绕开了。

打了一份米饭也没吃下去。

“阮文真不打算回来啊?”

谢蓟生看向了一旁的桌子,上面放着阮文特意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药。

医生说,这药可以让他体内的寄生虫尽可能的排出。

只不过他的发病情况很特殊,即便是体内成虫都弄了出来也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这样更安全。

“她去美国,最近有些忙怕是回不来。”

罗嘉鸣愣了下,“她去美国干什么啊?”

毕竟阮文硕士毕业都已经是两年前的旧事了。

“谈生意,帮着卖机器。”

罗嘉鸣听得目瞪口呆,“姜部长都去上海当一把手了,她倒是一如既往。”

谢蓟生难得的反驳,“她又不是为了某个人做这件事。”

“我知道我知道,阮文同志大公无私,最是值得我敬佩了。”

只不过这话说的并不怎么实诚。

谢蓟生懒得搭理他,在那里慢慢地往外抽虫子。

阮文在旧金山待了差不多一星期,和卡贝尔见面后她带着女儿去金门大桥逛了一圈,又去了洛杉矶,到好莱坞那边留了几张照片,玩了两天后阮文开始正儿八经的干活。

她这次来旧金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跟美国的芯片制造商谈判。

谈得正是锐芯前413研究所此番推出的8英寸晶圆生产线。

当国际市场上还以4英寸和6英寸生产线为主流时,8英寸晶圆生产线的出现可谓是降维打击。

谁能够率先拥有8英寸晶圆产线,在芯片生产中就能牢牢占据先锋。

和6英寸晶圆生产线不同,8英寸晶圆生产线的生产周期更长,产量更少。

第一条8英寸生产线,出售给了当初卖给阮文哈珀大厦的硅谷芯片商哈珀先生。

而现在,锐芯总算是弄出了第二条、第三条生产线。

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如何卖个最合适的价格。

这件事涂安国依旧委托阮文来办。

她比锐芯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熟悉硅谷芯片制造商们的想法,也更擅长和外国人打交道。

谢元元只知道她妈妈每天都和各种不同的人打交道,因为母女俩形影不离,所以她多多少少能听得懂那些话。

只不过为什么那些人脸色不算很好看,谢元元有些不太懂。

倒是她妈妈挺高兴的样子。

还带着她去了甜品屋。

“妈妈的生意谈成了?”

“差不多。”

虽说那些芯片制造商并不是很满意自己提出的条件,但他们没得选。

8英寸的生产线就两条,想要抢占先机就这么一丁点的机会,不拿出诚意怎么行?

阮文对光刻机和芯片的了解还算透彻,涂所长交代她的那些要点一一提出,至于那些芯片制造商怎么才能做到,那就不管她的事情了。

接连的三天谈判,晶圆生产线这边还没有具体的回音,阮文也不着急。

把这边消息跟国内汇总了一下,推销生产线的事情暂时先告一段落。

至于卡贝尔那边没了声响,她也无所谓。

反正好菜不怕晚,休息了一天后,母女俩从旧金山打道回府回东京。

谢元元就要七周岁了,不再是懵懂的小姑娘。

“我觉得汉堡一点都不好吃。”

阮文点了点头。

“寿司也不好吃。”

阮文再度点头。

谢元元小心扯了下阮文的胳膊,“爸爸做的饭好吃。”

阮文一时间愣在那里。

她看着女儿。

小姑娘长得很好看,大眼睛白皮肤,秀挺的鼻子鸦黑的发,幼崽时期还是糯米团子似的人儿,现在已经向小美女进发。

“想爸爸了?”

谢元元小心地点头,“爸爸是不是惹妈妈生气了?”

“没有。”

“那他出什么事了吗?”

阮文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释,她迟疑了好一会这才开口,“还记得爸爸教你的军体拳吗?”

小姑娘点头,“我有认真学。”

阮文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瓜,轻声说道:“爸爸是军人,他去执行秘密任务了,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元元跟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谢元元瞪大了眼睛,“爸爸这么厉害的吗?”

也就是这会儿刚上飞机,机舱里的乘客们都还没睡觉。

母女俩的交谈倒也没吵着谁,反正他们也不一定能听得懂。

“嘘,秘密任务,小声点。”

谢元元像是打了鸡血的小鸡仔,十分亢奋,她紧紧抓着阮文的手,好一会儿才开口,“那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

阮文轻点了头。

孩子大了也不好糊弄了,大概再过两年自己是真就糊弄不下去了。

她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瓜,闭上眼睛休息。

希望等她忙完这段时间,谢蓟生也能恢复。

阮文在旧金山和房产经纪人卡贝尔说的话真真假假,不过有人报价想要买阮文在东京的这栋商业大厦倒也是真的。

只不过报价没有四千亿日元这么离谱就是了。

当初阮文买价的十倍价格,两千亿日元的报价也足够让阮文心动。

她这两年常驻东京,其实赚来的钱倒已经能够把从银行的贷款还上。

不过阮文没着急还贷,毕竟利息就那么些,她随便买卖股票就有了。

现在是八七年八月底,目前来看日本股市和房市都还能再繁荣一段时间,但这个时间究竟到什么时候呢?

阮文反倒是有些拿不准了。

她能用舆论裹挟民意推动美国政府签署广场协议,可现在的阮文不再是那只胜负手,她的手段没法戳穿日本股市的虚假泡沫。

和国内联系时,阮文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程部长。

程部长从他的角度来分析了这个问题,“这两年日货出口受阻,美国原本是打算趁机收复被日本货占领的市场,但没想到我们的一些产品趁虚而入。上年度美国的财政赤字增幅降低下来,但还是高达一千九百亿美元。”

增幅下降,换句话说较之于86年美国财政赤字在增加。

“如今的美国总统已经实现了连任,你也知道的按照惯例下一任总统人选和他无缘,我想戳穿日本经济虚假繁荣面目这个任务,大概会是下一届政府的使命。”

阮文一直回避政治问题,实际上她所逃避的内容却又和日本股市息息相关。

“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当年是里根总统搞的广场协议,他总不能打自己的脸。这么说来我还要在日本多呆一年才是。”

起码到明年底,日本的股市和房市都是安全的。

转折点,怕是在美国新一任总统当选后出现。

解决了这一问题,阮文反倒是打算积极推销自己的房子。

她刚要挂断电话,程部长又来了句,“小阮,你不打算回来看看小谢?”

谢蓟生的事情是瞒不住的,那么大一件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程部长还特意去医院看望过,一把年纪的人了看的眼眶一酸。

之前的谢蓟生多么生龙活虎一个人啊,可如今被那病痛折磨着,憔悴了许多。

电话那边安静了许久,大概有半分钟后程部长才听到阮文的声音,“我在这里等他回来,我们约定好了的。”

谁都不能食言。

阮文标价三千亿日元要出售中央区的那栋商厦时,就连日本媒体都称之为疯子。

尽管现在东京寸土寸金,中央区更是价高一筹。

可三千亿日元,太贵了。

哪怕那栋大厦十分的热门,单是租金就十分可观,但依旧没多少人问价。

有几个小报还特意开辟了专栏,每天都在问“日本桥儿町的大厦卖出去了吗”,这么无聊的新闻标题甚至称不上一个合格的标题。

但却意外走红,几个小报都十分畅销,一度脱销。

而阮文则是压根没在意这个。

谢元元的七周岁生日来临,小姑娘的生日愿望是想要回国和姑奶奶舅舅一起过生日。

事实上,从小就鬼机灵的小姑娘有自己的潜台词

她想要回去跟爸爸一起过生日。

阮文的糊弄到底是被自家小闺女给看透了。

哪能真的不懂啊。

从懂事开始,谢元元就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小女孩。

她得到父母的宠爱,也知道什么是自己能够争取到的,又该如何省心省力的去争取。

阮文所说的执行秘密任务已然不能骗住谢元元。

真要是执行秘密任务,怎么还能继续联系妈妈呢?

而且还总是趁着自己睡着了之后。

爸爸难道不想她吗?

谢元元才不信呢。

小姑娘不怕谢蓟生,但十分害怕阮文。

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惹怒了母亲。

“好啊,我们在东京待了有半年多了,是该回去看看姑奶奶和舅舅了,听说你舅舅有个相亲对象,现在相处的还挺好,说不定元元很快就要有舅妈了呢。”

谢元元瞪大了眼睛,“那舅妈会给我们生个小妹妹吗?”

阮文忍不住乐了起来,“那得看舅妈乐不乐意生。”

她可管不到小表哥的家务事上去,人家爱生就生,不爱生那就当丁克一族也挺好,反正阮恬也能给养老送终不是?

谢元元笑眯眯的抱住妈妈,“我想要舅妈生一对小宝宝,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阮文刮了刮女儿的鼻头,“那你可真是为难你舅妈,龙凤胎可辛苦了。”

现在国家实行计划生育,和早些年鼓励生孩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一政策针对的是国企、体制内的人员,刚巧,周建明是老师,属于政策范围内选手。

他想要儿女双全,除非是双胞胎,不然还真不成。

阮文母女俩的归来让周建明有些诧异,震惊之后小表哥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家妹子,“文文,你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他昨天才去了医院,当时谢蓟生正在病床上看书。

第一阶段的治疗结束。

目前他还处于住院观察期。

比第一次在医院看到时,倒是精神了不少。

阮文皱了皱眉头,“元元有些累了,先送她回去休息吧。”

周建明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外甥女,多少有些奇怪

这航班又不长,每次回来都生龙活虎的小丫头,这次怎么反倒是要睡着了的样子?

情况有些不太对。

车子到了北池子大街,谢元元已经呼呼大睡了。

周建明有些担心,“她怎么了?”

“没什么,牛奶里放了两颗安眠药而已。”

阮文说这话时神色冷静,“哥你帮我照看下元元,我去一趟医院。”

周建明:“文文你”

“我之前是有些生气,也有点赌气,可我能怎么办呢?他再狼狈的样子我都见过,当初没有我他早就成了山头的一堆白骨了。可我们成全了彼此,我还能气什么?”

从答应谢元元带她回国过生日,阮文就想通了。

谢蓟生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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