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怎么了?”

程佳宁又一巴掌甩了出去“我今天还就是要打你,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看你是忘了我姓什么又是谁的女儿!”

这一巴掌去的极快方巧莲哪料想的到?

生生又挨了一巴掌。

一时间左右两张脸上浮起一片红肿方巧莲看程佳宁的眼神透着狠毒恨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掉才甘心。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程佳宁抱臂站在那里,气势上一点都不输给方巧莲。

她倒是打啊。

方巧莲敢动手,就别想再在程家待下去。

她倒是看看方巧莲敢不敢!

阮文坐在那里神色不动安稳如山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而同样没有半点触动的正是程达胜。

他甚至还端了一杯茶茶水还有些烫,直直地泼在了方巧莲的脸上,惹得女人尖叫出声。

“聒噪。”

简单两字像是判刑一样,方巧莲哪还敢说什么?

借口楼上孩子醒了,捂着脸跑开了。

她以为,自己给这个老男人生儿育女到底是不一样的。

可他拿自己当什么?

他只不过把自己当作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证明他程达胜如今依旧雄风不倒的工具罢了。

方巧莲不傻,不然也不可能二度上位。

只是在遇到程佳宁时总是想要压一头摆一摆自己程家庄园现任女主人的谱。

却忘了程达胜是一个极为重视规矩的人。

会客室内陷入短暂的静谧,程佳宁一改方才的骄纵,可怜巴巴的跪在父亲的膝前,“我错了,爸爸您别生气大不了回头我跟她赔礼道歉。”

程达胜看着女儿,良久之后这才发出声音,“起来吧。”

若是当年,当年她能够像佳宁这般,或许他们之间还能再当几年恩爱夫妻。

可是妻子的性格是那么刚硬,她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程达胜知道,佳宁气不过,所以趁机找机会拿小方撒气。

若做这事的是她母亲,那他势必会觉得太过于强势。

可这人偏生是他女儿。

有句话佳宁说的没错,她姓程,是他程达胜的女儿,别说是打人了,便是杀了个把人,谁又能奈她何?

“阮小姐刚才说,是想要和程某合作?”

看向阮文时,程达胜神色和蔼。

佳宁性格骄纵,早些时候没什么头脑。

如今说出这般话来,不管是不是阮文的调教,却也被他一并算在了阮文这里。

会客厅里适才的不快似乎被所有人忘记了,阮文笑容满面,“当然,程先生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我自然是想要与您洽谈合作事宜。”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程佳宁过了把瘾,把方巧莲掌掴了两巴掌,而她也付出了代价

手有点疼。

“你说我爸是不是看透了我?”

难得的享受阮文的照看,程佳宁躺在沙发上,两个手摊平给阮文,“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她聊聊?”

“聊什么?”阮文推开了红花油,“和她里应外合把你父亲弄死?”

程佳宁觉得手心冰凉,目光幽幽看着阮文,“阮文你这是不是太狠了点?”

“我还以为这是你们豪门常态。”

程佳宁强烈反驳,“哪有!你真是八卦小报看多了!”

阮文没再就豪门斗争这件事讨论,“你们没什么好合作的,程先生最看重的还是你这个女儿。汉武帝能去母留子,他未尝不会,不过上了年纪的人总想着身边有个能照看自己的,管家能伺候的事无巨细,但到底不是女人,懂吗?”

程佳宁叹了口气,“男人的劣根性。”

有人照顾就好了,还得发泄下自己那点欲望,都六十多的人了,能有几分钟?

何况还一身酸臭味。

亏得方巧莲能忍得了。

“行了,你和方巧莲不是一路的,没必要自降身价和她扯头花。”

和程达胜的谈判很顺利,程佳宁的发脾气固然促成了谈判,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在程达胜本身的立场。

阮文促成协会背后有电子工业部站台,与她方便便是与电子工业部方便。

这可不就是程达胜一贯的立场?

于情于理他都会同意这次合作,只不过把程佳宁牵扯进来,阮文是想要程佳宁稳固自己在程家的地位。

而程达胜,无非是想要借助女儿之手卖人情给自己。

挺好,他们都达到了各自的目的。

阮文并没有在香港呆多久,年关将近,阮文马上要忙起来。

她先回了趟省城,去找涂安国说起了晶圆生产线的事情。

人多力量大,国内几个半导体研究所联合起来,在十月底就把几笔订单交付。

眼下倒是还有几个订单,不过明年四月份前交付就行,时间上并不是那么着急。

涂安国听阮文说要承接国内那些工厂研究所的订单,他第一反应有些让阮文意外,“多大的?”

阮文想了想,“三英寸或者四英寸的吧,国内没有配套的设备,六英寸的给他们也用不了。”

这一事实很扎心。

涂安国神色都黯淡了几分,而在听阮文提到电子工业部提供的预算时,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哪用得着这么多?”

一条生产线,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而且还是即将被半导体行业淘汰的三英寸生产线。

“进口嘛。”阮文笑了笑,“人财大气粗咱也没办法。”

涂安国也跟着骂了两句,他越想越生气可又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跟我说起这件事了?”

是啊,无缘无故的阮文不可能跟涂安国说这件事。

之所以特意提到这么一件事原因倒也再简单不过,“这笔大订单我谈下来了,但是这六千万美元的预算我不能全都给你。”

涂安国听到这话还真一点都不奇怪,“你是不是缺钱?”

“倒也不是缺钱,但现在我急需一笔钱,这笔钱越多越好,差不多到后年我就会连本带利的归还。”

阮文已经打算动手了。

广场协议签订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不过她一次性购入大量日元势必会引起某些方面的关注。

拉长战线,多批次小数额的购入,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涂安国稍有些迟疑,“你打算用多少?”

“三分之二,我可能需要四千万。”

电子工业部一共给了一个亿的预算,但其中四千万美元被调拨到了计算机院的那个超大集成电路研究室,最终只剩下了六千万美元。

三十条晶圆生产线,阮文要拿走其中的四千万美元。

这让涂安国眼皮猛地一跳,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其实阮文,你不跟我说也没关系的。”

这件事阮文大可以私底下处理,以她对金钱的把控能力,可能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但是瞒住涂安国他们倒不是什么难事。

“该说还是得说,不过我也坦白跟您说,我不止要从这笔订单里拿钱,年后还要向银行大规模借贷。”

大规模?

多大的规模?

涂安国稍有些迟疑,“多少?”

多少?

如果银行敢借给她钱,阮文倒是不介意多借点。

她说的很是含蓄,“多多益善。”

涂安国在战场上见过枪林弹雨,这会儿却是被阮文这一句话给唬住了。

多多益善。

换句话说,不就是上不封顶吗?

上了年纪的人多少也有些慎重,“阮文,能跟我说你想要用这笔钱做什么吗?”

阮文点头,“当然可以,要购买外汇。”

购买外汇?

其实涂安国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美元有什么好买的?”

“不是买美元。”阮文笑了笑,“买日元。”

涂安国傻眼了,日元更没什么好买的啊!

这处于涂安国的知识盲区,他不是很明白。

“这件事的确是我莽撞了,您也不用着急,毕竟这笔钱想要出国,我还得再去首都一趟。”

要炒日元,阮文有三个选择,要么西德,丹尼尔是证券经理,可以帮她操作,在某些程度上这将会省心的多。

要么选择香港,她前些天去香港,特意去踩了点,在那里炒外汇倒也合算。

当然还可以选择去日本,又或者美国。

阮文思索再三,觉得最要紧的还是能够让这笔款项顺利流出国外,方便她来操作。

其实现在国家没那么严控资金外流,但万一被人抓住小辫子

阮文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涂安国目送阮文离开。

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太冒险,但阮文做什么不都是极为大胆?

至于结果,显而易见。

要不,跟着阮文来干这一把?

他只见过阮文把钱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倒是没听说过她赔钱的事情。

阮文在家里呆了两天,享受了老公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后,就回了首都。

去对外贸易部是第一要务,当然也还有其他零星的事情,比如说九三学社那边还要忙活一通。

之前九三学社的成秘书长给阮文找了精通外语的社员,可以说是帮了阮文的大忙。

她的专利业务代办公司已经成立了,公司里正式员工没几个,毕竟这业务时有时无。

有活的时候直接联系那些兼职的“业务员”就行了,阮文有钱但也都花在刀刃上,坚决杜绝浪费。

她这次去九三学社,单纯的开会,具体议题是什么阮文都不知道。

九三学社到底是学术为重,阮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了沈老。

会后她跟着沈老离去。

“你今天安静的过分,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哪能啊。”阮文笑了笑,“我明明听的很认真,但您也知道我也不是什么研究人员,你们讲的那些内容,我听了个一知半解。”

沈老笑着摇头,“能听进去就已经很不错了,你总不能只是为了来听我们这些老头子在这里说大话吧?”

阮文倒也没瞒着,“没,是过来办点事。”

她这个办点事可不见得是什么小事。

沈老也没再多问,只是带着阮文去自家吃了饭。

饭桌上不免提到了东北那边的事情,“你这次做的倒是大手笔,阮文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现在的身份做这些,有些不方便?”

不止一个人跟她这么说,阮文面对长辈倒也十分的坦荡,“其实我真的没这个心思,何况要真是走了仕途这条路,反倒是会被那些规矩约束着,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沈老闻言微微错愕,但很快想通了阮文说的什么意思,“你说的很对,是不方便,不过人的精力有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这是他们看着出生的孩子,在老许两口子去世后,是他们唯一的后代。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沈老都不想阮文有事,大事小事最好都不要有。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阮文做出承诺时十分的慎重,但刚从这红砖楼里出来,她就被人带走了,这也是自己不曾想到的事情。

看着坐在左右的人,阮文也没着急。

“你们挤着我了。”

左右两人看了一眼,默默的挪开了一些,让阮文有更大的活动空间。

她一个人占的位置,比另外两个人都要多。

着实是在欺负人。

试探之后,阮文反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真要是对自己不利,谁听她的话啊。

她有些累了,倚在靠背上闭目休息。

左右两人看了眼,又默默挪走了目光。

小半个小时候,阮文这才被喊醒,她有些茫然,“我会到家了吗?”

看着周围的建筑,显然并没有。

从车上下来,阮文哆嗦了下。

十一月的首都本来就凉飕飕的,何况是夜里。

“我没回家,家里人会着急的,能让我先打个电话给他们报平安吗?”

挟持她的两个人没吭声,只是带着阮文往里去。

“你们这样就没意思了,程部长想见我喊我过来就是,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

左右两人脚下一顿,对视一眼,他们从阮文眼中看到一丝异样,很快就明白。

他们又被阮文诓了。

阮文现在十分的激动。

两次试探已经让她心里有了数,自己还没去拜访,倒是先被人掳了过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对外贸易部这边也想找她讨论一下炒外汇的事情?

两层小楼格外的安静,阮文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太过于静谧的环境。

好在很快她就听到了声音。

被门挡在外面,听得不是那么清楚。

长廊里拐了一下,阮文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不认识。

那人冲她笑了笑,“请进。”

这折腾的还挺像回事。

阮文进去后看到了正在那里看报纸的程部长,里面还有个人,阮文觉得有点眼熟,可又实在记不清到底在哪里见过。

“你这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阮文倒是没跟他客气,“本来还挺怕的,不过这两位兵哥哥人还挺好,给我让座十分的体贴,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程部长听到这话大笑起来,“我还想着能吓唬你一下,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那您下次派两个长得凶神恶煞点的,一看就凶巴巴的很容易吓唬住人,还有别让他们坐着的时候都腰背笔直,这样很容易就露馅。”

程部长盯着阮文看,“你观察的可真仔细。”

“那是。”阮文有些好奇,“这位领导是”

“中联部的郭秘书。”

中联部!

阮文眼前一亮,中联部其实负责的是对外工作。

内有国安外有中联。

她眼睛闪闪发光,“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找我来是想拉我入伙?”

程部长瞪了阮文一眼,“什么拉你入伙?”

早前阮文找他说过在海外屯工厂的事情,但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十多年前贸易部联合中联部趁着布雷顿森林体系崩塌屯黄金的时候,他还在地方呢,哪知道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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