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上升维持在沸腾前的某个点,然后保持在那种会有小小的气泡不断上升的状态,凝固不动了。
胸腔里挤满了细小的气泡,受到挤压就“咕嘟嘟”地冒上来冒上来膨胀炸裂,挤得心脏无处安放。
暖融融的被褥因为挤进来的中原中也而愈发热起来。
“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真寻在被子下面,用指尖捅一捅他的胸膛:
“请不要和我抢枕头。”
“别随便乱摸。”
中原中也身上的肌肉一紧,把她的手扯下来沉着嗓子警告:
“你别太高看我的忍耐力”
“不要擅自更改摸的定义。”
上一秒说过的话,下一秒就可以选择性遗忘。
得陇望蜀贪得无厌。
真寻用眼神表达了对黑手党干部言而无信的谴责:
“您不是说今天什么都不会做了吗?”
“我现在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中原中也捏一捏她的手觉得自己非常委屈,他微微敛起双眼,钴蓝色的眼睛流转过一道极细的光,那个眼神带着一望即知的危险让房间里朦胧的昏暗似乎活了过来无声无息地在周围收紧。
浓郁而粘稠的黑暗。
能听到轻轻的呼吸声。
轻轻的就像是狂乱里压抑的喘息声。
房间里的黑暗如同一个永不褪去的漫长夜晚在看不到尽头的永夜里,耳边除了狂乱的喘息以外什么都听不到那种声音点燃了体内的火种,于是从无垠的黑暗里滋生出斑斓的色彩,有如云端上投下的绚烂光柱又在漫长的夜里被淋淋的汗水濡湿,最后幻化成让人无法苏醒的粘稠画面。
中原中也只是躺在那里,用眼神就能让人成为他的俘虏。
真寻夹紧身上的被子。
回忆从身体里涌上来,带着温度,带着触感,侵蚀掉反抗的情绪,进一步开始蚕食理智的高塔,他的眼神脉脉流淌过来,透过身上的被子和衬衫,摩挲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起伏,让人想弓起身子离开,又想要贴得更近一些
窗外有风掠过,带起树叶摩挲出“沙沙”的声音,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冲淡了浓稠湿热的空气。
“您不要抢我的枕头。”
真寻猛地同他拉开一点距离,她颈部以下依然处于不想移动的状态,所以只有脸稍微移开一点,移到他呼吸笼罩的范围之外。
“也不要抢我的被子。”
她用把被子从中原中也身上费力地扯下来:
“您出去睡。”
床那么大,你为什么要贴过来!
猫紧紧守着自己的领地,用毛绒绒的强硬态度这样表示。
“为什么?让我抱一会儿都不行吗?”
中原中也失去了自己在被子里的温暖,他觉得自己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并且非常不能理解:
“连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不是吗你怎么对我比以前更苛刻了?”
为什么?这就是睡过就扔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黑手党干部先生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大号橘猫一样黏过来,黏在她被子的外面,做出了一个凶恶的表情:
“你打算养别的猫吗?”
“啊。”真寻紧紧夹着被子,用毫无起伏的声音的声音对他说,“养猫之前进行绝育手术是常识。”
“”
中原中也被她噎得半天没说话,他震惊地呆了半晌,然后从她身上滚下来,把脸埋进枕头的边缘,发出了委屈的哼声:
“你是不是变凶了这就是所谓的得到手以后就不珍惜了吗?”
他趴在那里的时候,就像一只丧气的橘猫,半点没有那个充满进攻性的黑手党干部的影子,橘色的发丝在被单上微微散乱着,好像伸手穿过亮丽的皮毛,就能接触到柔软温热的肉感。
发丝从白衬衫的衣领处打个弯垂下来,半掩住发尾与衣领的交界,只稀疏透出一丁点颈后的风光,因为环境的昏暗而看不清楚,反而牵着人的视线落在上面,忍不住想要伸手摊过去试试。
伸手,拨开那一缕尾发,勾开白衬衫的衣领,贴在温暖的后颈上,贴在他颈椎与脊椎走势优美的弧线上,贴在他有力的背肌上
真寻伸出手,慢慢地,捻起他艳丽的尾发,试着在指尖打个卷,然后,用力。
“嘶”
中原中也吃痛地抬起脸,真寻立刻扯着枕头离远一些:
“这是我的。”
被欺负的大橘茫然了片刻,然后立刻追过去,勾住枕头的另一边:
“你不让我抱就算了连枕头都不允许我枕了吗?”
真寻寸步不让再让步的话猫就会开始拆家了:
“您去枕另一个就好了。”
“??可是床上就只有这一个枕头。”
中原中也因为她过分的要求而委屈,他撑起来一点,侧身看着她:
“你自己不清楚吗,另一个枕头昨晚”
“咚”的一声。
真寻坐起来,然后连人带着被子撞到他胸前。
“咕”
即使是的重力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八十斤的猫这么径直砸下来,也因为这份过于甜美的重量而闷哼了一声,平摊在床上,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真寻裹着被趴在他胸前,将手肘垫在下巴处,像猫揣着手窝在他怀里,然后不动了。
被子裹住她大半张脸,她只露出一个看起来毛茸茸的发顶,还有一双在黑暗里熠熠生辉的双眼,柔软的被褥中和了她身上的凛冽,让她看起来像一只正在探风的小动物。
“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中原中也抬手抱住胸前的猫团子,在她露出来的那点脸颊上戳了一下:
“不是不让我碰吗?”
真寻用指尖打开他的指尖:
“您不是什么都不做吗?”
“啧。”
伶牙俐齿。
黑手党干部在黑暗里这么嘀咕一声,然后收回手,危险地看着她:“你最好祈祷自己身体不要恢复”
话尾停在一个暧昧的位置,他饱含深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个转,剩下的音节顺着滚动的喉结咽回去,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真寻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从他身上撑起来一点一点点,然后借着重力,“咚”一声又撞上去,听到身下的闷哼声以后,在胸膛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满意地不动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甜美的折磨”吧中原中也倒吸一口气,还是选择抱着自己的团子不放手。
经过了刚才毫无意义的嬉闹,两个人在黑暗中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听着窗外传来的海浪声与树叶摩擦的声音,在夏日午后暖融融的静谧里,中原中也盯着天花板,尝试着晃了晃胸膛上的猫。
“睡了吗?”
猫在他怀里发出清醒的声音:“睡了。”
“醒着的话我们不是说好了来聊天吗?”
“那种事谁也没有和您说好吧。”
“嗯你好像不太擅长聊天”
“我没有不擅长聊天。这种最低级的常识性技能我还是掌握着的,既然您的交流欲无处发泄,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满足您的愿望。”
真寻趴在他的胸膛,从裹成茧蛹的被褥里探出指尖,无聊地抠着他的纽扣:
“我和森先生同时掉进水里您打算救谁?”
隔着那颗纽扣,中原中也被她抠得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他反应慢了半拍,半晌才消化了她的话,他险些把她掀下去,艰难地问道:
“你说什么?!”
“您不喜欢这个问题吗?”
真寻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显得特别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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