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太太闭着眼睛,后头肩膀被轻轻捶着,舒坦了一会,喻老太太抬眉,曹婆子赶紧停手,跪了下来,并不说话。

“你我主仆二人,多年的情分,你刚才倒是听了那贱人的挑拨,二话不说就给我没脸。”

曹婆子一听,赶紧磕头说:“是是奴婢的不是。”

“行了,起来吧,以后少听人胡言乱语。便是为了潮儿的前程,我也不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儿不是?”喻老太太摇头,眉眼间带着笑意,落在曹婆子眼里,那笑意却让人不安得很。

冬雪进来了,在外头虽然拦着小丫鬟说话,看似打探消息,可耳朵却尖着呢,全都听着里头在说些什么。

两人话刚说完,小丫鬟便进来回禀了,“大少奶奶身边的冬雪过来回话了。”

曹婆子收敛了面容,看了喻老太太一眼,“老太太让她进来。”

冬雪将柏令仪教的,都说了一遍,喻老太太脸却拉了下来,很是难看,冬雪不敢抬头,却也知道周遭气氛有些不同了。

曹婆子刚惹了喻老太太生气,此时正想表功,张嘴巴就要奚落冬雪几句,没成想,喻老太太先开口了,“曹婆子,你让曹老汉去请了郎中过来给她看看。”

冬雪赶紧跟着下去了。

喻老太太手里的佛珠,一个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珠子跳动了几下。

“好啊,好你个柏令仪!”喻老太太刚不过是为了安抚曹婆子,让曹婆子放松警惕,同时也想着法子。

曹家那不要脸的贱胚子,自然不够资格生下她儿子的孩子。可这个孩子如何落的,却不能让他人得知跟自己有关,跟喻予潮有关。

可那贱胚子身子好,轻易不能落下孩子。加上曹婆子可是当护着眼珠子一般护着。

她只能把主意打在了柏令仪的身上,最好的借口便是柏令仪嫉妒曹家姑娘能有了身子,自己却只能守活寡。

如今柏令仪打破了她的计划,喻老太太如何能不恼怒?

她是不想让郎中过来给柏令仪看病。冬雪一路过来,想必已经将柏令仪生了风寒的事给说了出去了,说不定还栽在自个头上了,说是请安的时候冷到了。

她都成了苛待媳妇的婆母了。

想想就生气。

喻老太太暂且还没能相处法子收拾柏令仪,不过她也确实需要郎中过来。

曹老汉一听说是请郎中,自是去请了相熟的,顺便将自个姑娘有身子的事也一并说了,曹婆子则急忙忙地扶着曹姑娘到二门口等着,拦住了郎中,先诊脉一番,开了安胎药。

冬雪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

等着他们都说好了,才带着郎中进了屋子,曹婆子领着,在门口候着。

郎中过来,把脉看诊下来,冬雪又私下多塞了一两银子,郎中更是尽心尽力,还说了药他亲自配好了来送。

曹婆子本要送了郎中出了府门,却没想到,喻老太太身边的小丫鬟过来了,说是让郎中过去回话。

郎中见了喻老太太,请安过后,喻老太太来来回回问了都是柏令仪的事儿,曹婆子这才安心了下来。

等送了郎中出去,才没多久,曹婆子忙碌着给自个姑娘拿药,一边数落曹老汉不经事儿,却没看到,门口一小奴才溜了出去,追上了郎中。

昙云听了柏令仪身子不舒服,每日到都屋檐底下请安,冬雪传话来吩咐的功课,也老老实实看了,不敢有任何懈怠。

柏令仪屋子里头既有药味,也有香味儿,很是混杂。

正好隔日听说外头的花房会给送来了盆栽挑选,冬雪坐在脚踏上缝补衣裳,一边跟柏令仪建议,“大少奶奶,要不咱们挑盆花过来养着,熏一熏屋子里头的药味也好啊。”

“这檀香味儿就很好,花味儿若是混在一起,容易杂了。不过今儿倒是有趣了,怎么有盆栽送进府呢?”

冬雪没有听出柏令仪说漏了嘴巴,反而说:“说不得以往也这般,只是次数少些。”

“等下次吧,下次我身子好了,再亲自去挑,也不知道相公喜欢什么,我是不能挑那些个喜庆的花,容易惹上口舌是非。”

冬雪颔首点头。

这日倒是过得平淡,隔天一大早,院落里头便热闹起来了。

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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