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我们拿下启国的都城后,那些人都是战俘,要怎么对他们,不过是朕一句话的事。要朕对他们宽容?可以倒是可以,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启国对我国战俘想如何就如何,而我国对你们启国战俘就要厚待呢?这是什么道理?”

“朕知道有很多是老弱病孺,他们是无辜的,不该将火撒在他们身上,可是也没有人善待我国老弱病孺啊,又为何要求朕要这样做呢?”

“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以仇报仇不是个办法,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可它是解决问题的最让人爽快的办法。朕真的不愿意为了一点虚名让自己的人忍着那么些不痛快。”

“裴先生,你觉得朕说得有道理吗?”

裴先章重重在纸上写下“歪理”两个大字。

盛知旌嗤笑着将纸扯出来,“歪理?哪里歪了?裴先生是觉得要做一代明君就必须要宽容大度吗?可朕并不这样认为啊。”说着,他凑近了裴先章,“朕觉得就算朕灭了启国,也能让历史记住朕,你信不信?”

裴先章目眦欲裂,手抖着将毛笔的墨都滴落在纸上,渲染出好大一片污迹,白白毁了张纸,但马上就有人将废纸拿走,换上新的纸来。

盛知旌似是可惜的道:“裴先生这就受不住了吗?可朕还有好些没说呢。裴先生不听了吗?”

裴先章一笔一划在纸上写,力度大到几乎要穿透纸背。

纸上写着:我答应配合你们,你别伤及无辜。

盛知旌低声笑道,“看来裴先生还是很有仁爱之心的。”

其实方才盛知旌就在赌,故意说那些说激裴先章。盛知旌认为像军师一类人,一般心中怀有韬略的同时,也有隐藏心底的仁爱。若是知道一国的人都会因他的一念之差而亡,那么他的心里一定会狠狠动摇。

现在的情况说明,盛知旌赌对了。

这么多年,盛知旌很少赌错过。这次也没例外。

随即盛知旌也不再浪费时间同裴先章磨嘴皮子,问了些重要的问题,又让裴先章自己想些比较重要的事情说,一番谈话后,盛知旌甚至让他绘了两张图出来。一张图显而易见是摇乌岭,只不过有明确的标出一条路,另一张图略微陌生,却不难猜出是启军的营地图。

盛知旌拿过那张摇乌岭的地图,嘱咐一个人让他赶快给施见易送过去,又再三叮嘱这只能给施见易一个人。

那是裴先章谈到的一条小路,能绕过启军的暗哨不被察觉,是之前裴先章外出散心发现的。

而另一张图则是由裴先章口述,让人描绘出来的启军营地的布防。不过盛知旌一时也分辨不出真假,只粗略看着同启营相像。

而裴先章对着面前的人的迟疑却并没有什么要说的,他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信不信是他们的事,已经跟他无关了。

最终盛知旌还是收起来了那张图,毕竟他用人的原则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倒不妨信裴先章一次。

解决完这些问题后,盛知旌又问到另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让裴先章有些紧张,却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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