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儿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似乎她做的每件事看似和花家毫无关联,但偏偏每次都是需要花家人来协助完成,包括这次。
霞儿不解问道:“四哥,你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很需要里面的东西,但又不能让上头知道。”明明像是私吞军饷的事情,但花博衍脸上的表情却一派轻松。
霞儿不解问:“你是让我在你们把东西搬走后再把仓库炸了?”
花博衍摇摇头,说:“你说对了一半,我要你在官家耳目前亲自把仓库炸了,但实际上留一条活道供我们事后把东西挖出来。”
“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笔钱来路不明吗?”霞儿不解,按理说发现大量财宝可以上报朝廷,再趁机让朝廷用这笔款项充当军饷。
花博衍点点头,说:“你说对了,这笔财宝确实来路不明,去年我的探子告诉我有一队人马护送着十几个箱子来瀚海镇,待了几天后就走了,但箱子却不见了,我怀疑是细作,所以派人到瀚海镇仔细的探查了,最后发现了山洞里的东西。”
霞儿惊讶地说:“难道这伙人把那些东西放下之后就销声匿迹,找不到他们了?”
花博衍道:“并没有,他们反而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每次都会带大量的珠宝现银过来,我们也曾时派人跟踪他们试图查清楚这笔财宝幕后之人是谁,但派去的人无一幸免被灭了口,有一次他们护送东西来时我们布局抓到了他们,但就在准备审问时他们自己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药服毒自杀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每隔几个月就会送东西到瀚海镇,从不间断。”
听花博衍这么说霞儿也觉得幕后之人这样做不像是在藏财宝,倒想是引起花博衍的注意,倘若花博衍真用了这来路不明的钱,日后这银钱的来历查清楚了,发现不能碰,那花博衍以至花家都会陷入危险里,就为这个花博衍也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写折子上报朝廷呢?”霞儿问。
花博衍闻言叹了口气,说:“霞儿,你还年轻,不懂这里面的事情。如果我不让朝廷知道这笔钱,那这笔钱会变成战士们过冬的棉衣长靴食物,但如果这笔钱充了国库,那他们会变成硕鼠身上的皮毛,蠢蠹嘴里的獠牙,国贼手中的利剑,一分一厘都不会落在将士们的手上,即便拨下来了,真到了将士手里也十不存一。”
霞儿今晚还是第一次从一直带着笑容的花博衍脸上看出了愤懑,花博衍和她见过的花家几位兄长不同,常年行伍生活让他的精神面貌做出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从他身上看不出江南水乡的温润,而是边塞黄沙的孤傲热血。
霞儿不好问的太详细,只说:“四哥我明白,我和七哥已经找到那个军需仓库了,并且改了机关,只要将一桩案件的凶手引出来我便在众人面前假装击毁仓库,留一条活道给你们,等我们走后你再派人按照我留下的记号进去把东西运出来就可以了。”
花博衍点点头,说:“好!七童今夜就在我这休息,我来照顾他,我早已让人给你准备了干净的帐篷,你先去休息吧。”
霞儿说:“那怎么行,你日理万机,今晚我在这照顾他就好了,一会你让人送一盆热水来,他今天喝了那么多酒,我怕他会不舒服。”
听到这钢铁直男花博衍终于发现不对了,他以为花聿楼跟霞儿来瀚海镇是因为家里长辈不放心小姑娘一个人,所以才派幼弟跟来的,没想到原来还有另一个原因,既然这样,他就不好当拆鸳鸯的执棒者了。
热水很快送上来了,霞儿拧干毛巾替花聿楼擦干净了脸和双手,正想帮他宽一宽衣领的时候手忽然被人抓住了,花聿楼睁开眼睛,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醉意。
“你没醉?”霞儿惊讶不已。
花聿楼粲然一笑,说:“四哥刚才一直灌我他自己却不喝我就知道他有话想和你说,所以我装醉的。”
“我们说的话你也全听到了?”霞儿问。
花聿楼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霞儿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花聿楼想了一会才沉沉说道:“四哥这些年很辛苦,他从小兵当起,一步一步走上来,家里寄过来的东西他都折成现银充当军饷,要不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四哥不会冒这个险。”
霞儿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军饷这里动了歪心思,要是让将士们知道了,不知道该多心寒,他们为了保卫领土完整在这样条件恶劣的地方一待就是多年,有些人甚至至死都没能再回去见一眼亲人,而朝廷唯一能补偿将士们的就只剩军饷和设备,结果有人还想在这里发一笔国难财。
霞儿听完刻意压低声音说:“我不懂养兵一年需要多少军需,但那满山洞的东西要是都用在四哥这个营里,起码能撑一段时间。”
花聿楼问:“等这个事情告一段落后,咱们去瀚海国看看怎么样?”
霞儿不解问:“你怎么突然想去瀚海国?”
“刚刚才想到的。”
“既然你意识那么清楚,怎么还让我伺候你那么久。”
霞儿说着将另一只手里的毛巾赌气似的扔到花聿楼脸上,后者很快拿开脸上的毛巾坐起来抱着别扭地青梅,说:“我喜欢你这样关心我,所以偷了一会懒。”
霞儿娇哼一声,说道:“果然是大少爷,就会指使人。”
“大少爷不仅会指使人,也会伺候人。”花聿楼虽然没有全醉,但他也有了一些醉意,常言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烛火从屏风外投进来,影影绰绰的照在霞儿姣好的面容上,衬得她越发柔媚动人,花聿楼的手也开始有些不规矩。
卧云楼那一晚的事情似乎打破两人一直以来的矜持,花聿楼心中对霞儿时常抱有不可言说的冲动,但即使再冲动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也在告诉他要懂得忍耐。
霞儿能清楚感受到对方滚烫而又充满爆发力的身躯,面颊不禁有些发烫,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但这里到底不是卧云楼那独属他们一层的客房,只好低声求饶地说:“你别乱来,这是四哥的营帐,你没皮没脸的,我还要做人呢。”
“做人,是了,我们就是在做人。”花聿楼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荤话,手上更没规矩,就快将系在腰间的裙带解开了,还是霞儿大力握着他的手才没得逞。
“蜡烛,你先把蜡烛熄灭再说。”霞儿受不住轻声娇喘着,焦急又害羞,只能靠调虎离山之计逃离虎口,没想到大老虎袍袖一挥,帐中的蜡烛全熄灭了。
黑暗更能助长人们内心深处的渴望,虽然最后霞儿还算是衣衫完整的样子,但她今天带出来的帕子却不能要了,不知过了多久,湿答答厚重的手帕被人精准的扔进了早已凉透的水盆里。
第二日两人是被战士们早上操练的口号声叫醒的,听到声响外头炊事班的小士兵在屏风外对他们说:“七公子七夫人,热水竹盐已经备好了,我就放在桌上,另外早点我也送过来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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