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陆霄和薛冰的剑拔弩张,花聿楼霞儿这边虽然说是如胶似漆,但还是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
泉鸣马车在荒废的官道上勉强还能平坦行驶,但一到了半沙漠化地带就如赤脚过河,深一脚浅一脚,颠的霞儿就快把早餐给吐出来了,要不是有花聿楼在旁边充当柱子可以倚靠,恐怕霞儿额头都会被撞青。
忍耐许久,
终于,他们要去的地方到了。
终于,霞儿忍不住了。
花聿楼扶着霞儿将水囊打开凑到她嘴边,关心的问道:“霞儿你还好吧?要不你回车里休息一下,然后咱们回镇上找郎中看一下,你这个样子不像没事啊。”
“没事,就是被这路颠的,再回去也是受罪一回,还不如不回去,而且你答应了带我去看夕阳的,不能反悔。”就着花聿楼的手喝了一些清水后,霞儿反胃的感觉终于好了不少,这时一阵清凉的风吹来,她的精神也清爽多了,这才有精力看清所处的环境。
“天啊,在那么荒凉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天堂似的存在!”霞儿感叹道。
这是一片绿洲,呈带状从南向北蔓延,像是一匹上好的翠绿绸缎铺展在沙漠里,潺潺的流水从北向南流着,所到之处水草丰茂,甚至还能看到野生的羚羊和小鹿在河边低头吃草,霞儿拉着花聿楼往河边走去,他们脚步轻缓就怕吓到了吃东西的动物,不料即使他们再小心翼翼,空气里一旦有了陌生的人类的气息,这些古灵精怪又聪明的小畜牲此处不含贬义一眨眼就跑的不见了踪迹。
“啊,好可惜,还想近距离看看它们,怎么跑了?”霞儿松开了花聿楼的手惋惜的说道。
花聿楼哑然失笑道:“看来你的不适在看到这里的景物是都自动消失了!”
霞儿笑道:“我的心情舒畅了,什么病痛都没有了!”
花聿楼道:“谢灵运曾说过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看来今天咱们运气不错啊。”
“嗯。”霞儿一心想去玩一下几步远的河水,对他的话敷衍性的应了一声后就独自一个人跑河边去了。
河水清澈见底,倒映出的天空云朵蓝的极蓝,白的极白,看的霞儿都不舍得破坏这副画,不过她不破坏,河里头的几尾小鱼破坏了,一尾一尾的浮出水面呼吸,毫无悬念的惊起一圈圈的涟漪,看着波纹中自己变形搞怪的脸,霞儿忍不住发出了清脆的笑声,忍不住伸手去和它们玩耍,柔软的指腹甫一沾到河水竟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拿出随身带着的手绢浸入水里。
花聿楼知道霞儿对待新鲜事物都是小孩心性,况且带她出来就是为了让她玩的开心的,见她冷落自己也不说什么,而是坐在一旁等着,看看他那小青梅什么时候才会想起他来。
倏而,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那是一条沾湿的手绢。
“七哥,你有没有感受到冰冰凉凉的感觉?刚刚我才发现这河水居然是冰的,这是怎么回事,好神奇啊!”
霞儿惊奇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花聿楼挑了挑眉,没想到幸福来的那么突然。
“边陲地区常年高温少雨,但有些高山山顶是终年积雪的,每当雪水融化从山上流下来的时候就会使经过的地方绿草如茵,这片绿洲的源头在瀚海国最高的山峰,所以河水的温度有点低。”面对求知欲旺盛的霞儿,花聿楼十分愿意解答她的疑问,说完还不忘补充道:“所以不要太贪玩,免得着凉感冒,到时候就真的要带你去看大夫了。”
但霞儿的兴趣已经不再那条河水的温度上了,而是转移到了花聿楼刚刚所说的话里,她坐在花聿楼旁边,双手搂着他的臂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十分热切的问道:“七哥,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聿楼道:“小时候为了庆贺瀚海国国王的生辰,爹曾经带过我去瀚海国,那座山就在瀚海王宫的对面。”
“那这些都是花伯父告诉你的吗?”其实霞儿更想问花家和瀚海国到底有什么关系。
“嗯。”花聿楼简单的应道,但情绪没有一开始的高涨了。
“哦,那七哥你的记忆力真好,那么久远的事情还能记得,比我好多了,这么好的景色舒服的我都想在这好好睡一觉。”周围的环境太好,情郎的肩膀太舒适,睡不好觉的霞儿打算在这里补上美美的一觉了。
但很遗憾这份宁静被由远到近的哒哒马蹄声踏碎了,一群人从远处驾马而来,偶尔还伴着几声狂笑,十分尖锐,他们看到了花聿楼和霞儿,领头的不知说了什么一伙人便向他们这边跑来。
花聿楼察觉来者不善忙站起来将霞儿护在身后,人还未走近花聿楼就知道他们遇上了混迹在狼居胥山的马匪。
显然马匪们也看到了手无寸铁的两人。
狼居胥山土地贫瘠长不了庄稼,所以在这生活的都是游牧民族,但是条件艰苦的塞外不是所有人都有牛羊,所以一小撮人在落草为寇后经常骚扰往返中原和瀚海国之间的商人,游牧民族马上功夫了得,对狼居胥山的地貌路线又十分熟悉,每每劫杀商人后都能避开中原和瀚海国对他们的追捕,如此反复,就连官府也奈何不得,就在刚刚他们从一个玉石商人那劫了一车的财宝和美酒食物,心中杀意未散,此时见到两个长相不俗的男女更是起了掠夺之心。
一群人骑着马将花聿楼和霞儿团团围住,为首的人用极其下流的眼光看向花聿楼身后的霞儿,其他人眼中也同样流露出贪婪的目光,手放在腰间的弯刀上,等着老大发话杀男抢女。
“这位兄台不知在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花聿楼挡着了那人的目光,将霞儿完完整整的护在身后,目不斜视地看着骑在马上的马匪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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