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大门的那一瞬间,一柄快刀冲到了眼前,裴子骞未有防备,面前的人也未做收手准备,若不是司徒庭兰眼疾手快,用手中剑鞘挡在利刃前,只怕裴子骞此刻喉咙已经被贯穿。

不等裴子骞反应过来,司徒庭兰一把将人拉进院子,顺手将门仔细关好,语气后怕道:“门上有封条,为何不纵墙而入?”

“我方才纵墙看了,院中并无人,没想到你们耳朵那么尖,我才走到门口,便备好了剑等着。”

裴子骞有些委屈的开口,视线在司徒安脸上划过之时,恭恭敬敬的点头致意。

司徒安看向他的视线中有些欣赏:“你能找到这里来,便足以证明你的聪颖优秀。”

裴子骞忽然被夸,脸上不由得一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司徒庭兰,司徒庭兰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是安哥哥夸的你,你看我做什么?”

裴子骞和司徒安闻言不由得默契笑出声来,司徒庭兰闻言,不高兴了,她担心的脸都沉下来,没想到这两人还有心思笑,简直没心没肺。

“他笑也就罢了,安哥哥,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你现在可是被全城搜捕的陈国贼子!这可是天子脚下,你若是不被揪出来,圣人如何心安?故而这一场搜捕绝不会点到为止,必然要将洛阳找个翻天覆地。纵然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来,可是明天呢,后天呢,谁能保证,安哥哥你能一直安然无恙的躲在这里?”

司徒庭兰的语气虽然急切,可是头脑却是极其清醒,分析更是有理有据,很是一针见血。

两人见司徒庭兰都急成这样了,便也都沉下心来,认真的坐下来,开始商量正事。

裴子骞率先开口:“王衡出那边进行的不太顺利,名单上的一部分人得到风声跑了,他们之中多半是都察院的人,虽说职位可能不高,但他们手中掌握的秘密却是非比寻常,这一去,当真是带走我朝半条命。”

听到这个噩耗,司徒庭兰的心情更沉重了,她还以为有了那样的名单,事情会进行的更顺利,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司徒安的脸色也不太妙,语气凝重道:“其实我在陈国这些年,能感觉到他们的狼子野心,他们不断增税募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吞并我国。你们只当以为这火油是我为了泄愤而带入洛阳,其实不然,是陈国的意思,我想着这火油既然非用不可,用在仇人们的身上岂不是物善其用?”

“竟是如此,如此看来,陈国当真狼子野心!说不定如今已经召集强兵躲在边境地带,准备随时发起战争呢!”

司徒庭兰越说越不安,尤其是想到那些逃跑的奸细,当下更是坐立不安,起身来回踱步。

裴子骞见两人如此焦灼不安,忙开口安抚:“火倒也没烧到家门口,前几日,骠骑将军在朝堂之上不还向圣人提议与陈国一战吗?圣人虽没有直接回答,可当夜骠骑将军便带着三千精兵赶赴边境,这难道不是圣人的意思吗?想来或许虽未有开战之意,却是一早便有备战之策。”

司徒庭兰听完他的话,果然镇定不少,坐下来细细思考:“那骠骑将军这提议提的还真是及时雨,若是他今日才提,或许赶去边境略迟了些。”

裴子骞面上有些出神,还想着裴砚青的事,故而没将司徒庭兰的话听进去,只是微微颔首,敷衍了过去。

又坐了一会,裴子骞正打算起身告辞,没想到司徒庭兰在这时忽然开口提议:“安哥哥,不如你住到我家里去吧,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安全?”

“不可。”

司徒安和裴子骞几乎是同时开口否决了司徒庭兰的提议。

“谢家一家子都在那,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被抓了,你如何说得清?谢家如何说得清?庭玉走到那个位置上不容易,我不愿连累他,也不愿与他相认。”

司徒庭兰没想到司徒安不愿意与谢庭玉相认,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便说不出话了。

裴子骞闻言接话道:“谢家的确不合适,但是大哥你可以来我家,我家有些密室,外人并不知晓,就算查到房里来了,也搜不出来。”

司徒安本想反驳,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裴子骞趁着他语塞,又补了一句:“更何况我是大理寺少卿,奉命搜查贼子,想必没人会无故冲到我家里来搜查一番,我在家中有单独别苑,别苑前还有一小片竹林,还算隐蔽,家里人又知晓我喜清净,平常无人来叨扰。”

“是啊安哥哥,你与其躲在这,倒不如躲到子骞家里去,避过这一阵子,我们便想办法将你送出洛阳。”

司徒庭兰也跟着劝起来,司徒安这回彻底没话反驳了,只得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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