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亲自传到圣人手里后,圣人果然将如此重任交到了王衡出手里,只是令王衡出意外的是,竟有一些人提前得知风声弃家逃了。

他派人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司徒庭兰和裴子骞的时候,裴子骞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他的弟弟裴砚青。

裴砚青此刻正神色慌张的四处奔跑,那焦灼不安的样子,仿佛丢了什么宝贝。

裴子骞冲到他面前,提起一拳便落在他脸上:“我问你,名单上的人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裴砚青被打的荤七素八,勉强站稳后,着急道:“裴子骞你让开,我在干一件大事,只要抓到他,我就能将藏在洛阳城内的所有陈国细作都一网打尽了!”

“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裴子骞紧紧拧眉看他,裴砚青却着急起来,梗着脖子为自己争辩,“裴子骞,你别看不起人,你以为我就比你差吗?建功立业,我裴砚青也是可以的!”

裴砚青说着用肩膀一把撞开面前的人,拔腿就往前跑,裴子骞一把拽住他胳膊,往墙上一甩,一双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从未有过的冷硬语气开口:“迟了,名单上的人跑了一些。”

裴砚青不可思议的仰头看向裴砚青,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被陈国细作找上之时,他是明白细作用意的,无非是想利用自己从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兄长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

正是因为知道细作的用意,裴砚青才得意又自负的认为,凭着自己的才智,必然能将这些愚蠢的细作反将一军。

他从细作口中套出了寥庄手中握有名单的秘密,便做了计划,假意给细作透露一些有用的消息,好让细作对自己放下心来,再趁机将细作们一网打尽。

他做出一副欲望熏心的样子,将部分消息交出去之后,同他们约好了在西苑柳宅门口见面,到时他们带着黄金万两来拿剩下的名单。

谁知道这是陈国细作们最后的背水一战,他们根本没想过能带走全部人,只想着能带走几个便是几个,所以拿到消息后便立刻带着名单上的人跑了。

裴砚青花光自己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在柳宅布下天罗地网,没想到,他一直没等到人。

等的越久,他越觉得不对劲,这才等不及出来寻,没想到遇上裴子骞了,还从裴子骞口中听到这么一个噩耗。

裴砚青踉跄着爬起来,快速出手将裴子骞身旁的佩剑抽出,他虽一心想要同兄长攀比,一心想要胜过兄长,可出卖国家的事情他却是万万不敢做,也万万不肯做的。

更何况,这是连累家人的大罪,他裴砚青如何担当的起?

手中的剑还没举到脖子旁,他便被裴子骞一耳光狠狠打倒在地,手中的剑也被夺了过去,裴子骞的声音如冰水一般,劈头盖脸的浇下来。

“出了事就要当缩头乌龟?裴家可从来没有你这样不出息的种。”

裴砚青闻言整个人都仿佛失了魂一般,躺在地上默默淌泪,说不出半句话。

裴子骞将剑利索入鞘,高声道:“来人,速速将这位裴公子带去大理寺我房间,严加看守,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

说完这话,裴子骞大步流星离开,带着手下的人继续满城搜寻司徒安。

驿站里的火油不见了,司徒安必然要将火油藏在仓库之中,所以躲避之处必然不是小宅子,他并非常年在洛阳,如今出了这样大事,也决计不敢用陈国奸细买的宅子。

如此一来,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司徒家旧居。

他记得司徒庭兰提起过,家里出事后,谢家父母怕她触景生情,便举家从城西搬到了城东,为的便是尽可能的避开那两座空宅子。

裴子骞当即甩开手下,孤身一人带着白毛前往城东方向,白毛对于火油的气味十分敏感,还没寻到仔细地点,白毛便亢奋起来。

裴子骞当下纵身攀上墙头,看到不远处有两座并立的宅子,宅子内的景象慌乱又破败,和旁边几处有生气的宅子一对比,显得很是突兀。

如此看来,那两处宅子便是司徒家旧居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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