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裴子骞将司徒安安顿在卧室中的密室,送了饭菜后,才回到床榻之上休息。
他静静的卧在床榻之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裴砚青为何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更不解其他人家的兄弟姐妹都是友爱互助,为何偏偏他的弟弟就非要和他争个高下?
裴子骞蓦地想起自己这些年,虽从未同裴砚青争过,却也从未主动让过。
几乎大多数的东西都是他唾手可得的,他甚至不需要努力,便能轻松作词赋诗,双亲的字字夸赞都是他的,外人的句句艳羡也都是他的,而他的弟弟,永远躲在角落,没人关心。
有自己这颗耀眼的太阳在前,无论他裴砚青散发出多大的光芒,都会被自己夺走所有的注意力。
所以裴砚青走到今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不够细心,一边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一边还要嫌弃弟弟太过小心眼。
吱呀
密室的门在这时忽然被推开,裴子骞心里不由得一惊,如今已是寅时,正是洛阳百姓熟睡之时,他是因为弟弟而失眠,可司徒安又是因何缘故?
裴子骞装作熟睡,没有惊扰司徒安,等到人垫着脚从屋子里离开,才忍不住悄悄去取外衣准备跟上去。
伸到衣架子前的手却是摸了个空,外衣竟然被司徒安带走了!
裴子骞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去,这一跟便跟到了司徒庭兰的旧居,裴子骞亲眼看着他走向后院,那里正存放着几车火油。
“大人。”
司徒安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信正驻守在此,他们见到司徒安的出现很是讶然:“大人怎么过来了?”
“两国开战在即,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总觉得不安心,收拾收拾东西,今夜,我们便冲出洛阳去。”
裴子骞听到这话,心口猛然一跳,忙出声道:“不可!”
司徒安很是意外的回过神,没想到裴子骞竟然会跟过来,他对面前几个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们接住他的眼神,立刻散了开去。
裴子骞却是未有所防备,还上前同司徒安理论:“大哥,虽说深更半夜搜寻的人少一点,可是城门口的关卡却很是严密,如今是绝对出不去的。”
“没有陆路,我们可以走水路。”司徒安很是淡定的回答。
“水路?”
裴子骞皱皱眉,还没来得及细想,后脑勺便被人用木头桩子重重一敲,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失去支撑往前栽去。
司徒安接住裴子骞,将他放到在一旁,嘴上忍不住埋怨:“这可是我大妹夫,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
“大人,此人会武功,若是下手不重,倒下的或许是小人。”
司徒安没话说,从亲信身上扒下外套给裴子骞盖好,这才起身看向乌漆嘛黑的天:“今儿没月,正是我们的好时机。”
几人驾着马车便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徒留下裴子骞一人倒在地上,直到翌日才醒。
他起来的时候,天早就亮了,难得今日是个大晴天,暖和的日光便落在他脸上,他揉着剧痛的后脑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果然不见了那些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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