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晋王依旧平静。
公输鱼微微皱起了眉头。
果然,转折来了。
蚩耳继续说:“家父至死都还坚持认为,前太子所为并非谋反。家父总是说,前太子雄图伟略,永成王朝若放在他的手里,必是能够打开一个全新的局面,版图至少能够扩大十倍!前太子满腔吞天报复急于实施,等不及皇帝陛下将大位传给他,便要设计逼迫皇帝陛下让位。家父愚忠,竟也觉得前太子所谓乃是理所应当,就豁出一切与他配合”
说到这里,蚩耳的指向性就渐渐明了了。
围观众人嘁嘁然:此人虽是没有说前太子一句不好的话,但怎么就是感觉怪怪的?
湘王见周遭起了议论,便也眨了眨眼睛,只是一时还没咂摸过味儿来,不知道蚩耳所言,已经偏离了事先计划好的矩线。
凤修、左鲲、端吉,深谙审谳之事,最知何样的证词将会引发何样的结果,他们相互看了看,皆是不解:这不是湘王找来为证实晋王谋害前太子的“关键证据”吗,为何半句也未提到晋王,倒更像是在证实当年就是前太子在谋反?
公输鱼抿紧了嘴巴,再看晋王那一脸的淡定:果不其然。蚩耳与晋王已然是有了默契,做好了局中局。可是,蚩耳是成玦安排给湘王的“证据”,如何会被晋王捏在了手中?难道说,晋王已经识破了成玦的计划也知晓了成玦一直都是在利用他?还是说,蚩耳主动投靠了晋王、出卖了成玦?无论如何,这“关键证据”临阵倒戈,对结局而言都将会是灭顶式的灾难。
为何这等要命的时刻,偏偏成玦不在
公输鱼又扫了一眼人群,目光猛然回溯,便是在刚刚还空着的位置看到了一个清丽而熟悉的身姿柳下薇。
呵,终于来人了哈,还以为你们都不关心这场如此重要的公审呢。
公输鱼悄然注视着柳下薇,想看看面对堂上蚩耳的反水,她会作何应对。
毕竟,蚩耳自从接了师父的衣钵开始独立为滕王府做事,一直都是柳下薇负责的,在之前柳下薇设下“花生酥”局对付公输鱼的时候,可是对蚩耳看重得很呢,即便是蚩耳最终放过了公输鱼,柳下薇也没怎么为难他,多半是被他那套“柳下薇与公输鱼都是成玦的好帮手,不该相斗相杀,一切都应从成玦的利益出发”给蒙住了,还以为他真是个忠诚而有胆识有担当的难得之材呢。
蚩耳于这等关键时刻突然反水,将会直接导致前太子谋反案无法翻案,不仅对成玦是致命打击,更是狠狠一刀扎进了柳下薇的心里,他们辛苦筹谋了六年的大计便是要功亏一篑了。
轻纱幕离之下的柳下薇,聘婷静立,面上并无波澜之色,却是自有一股暗涌,若山洪无声流过静谧之夜,所履之地,寸草不留。那是最为极致的恨,最为淋漓的怒,悲情重千钧,浓稠故,西风吹不破。
就见柳下薇目光死死地盯着堂上的蚩耳,纱袖下微微一动,寒光乍现!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