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我与王凯德之间有些什么过不去的牙齿印,那应该是就是我刚刚回来深圳不多时,我代表天鉴去参加酒会,王凯德对我语言轻薄,我以牙还牙,他想要重新占据上风却被李岩喝退。

如果王凯德真的是因为那个坎过不去有勇气来找我茬,他犯不着要等到今时今日。那我可不可以这样推测,王凯德仍然放不下我抹他面子的前事,他一直怀恨在心,他碍于多方障碍没对我出手,而他现在敢于出手,是因为他靠到了他自以为比起老李家实力更强劲的山头?

还有,王凯德没有光明正大的面对我,他这么装神弄鬼的往自己的脸上套面具蒙住脸,他这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是他,若然我将他躲在面具下的真面目揭穿,他会不会因为我知道是他了,他会为了灭口直接干掉我!

我千万要稳住了!

心潮澎湃得厉害,我越发口干舌燥起来,我只能不断吞咽着分泌唾液,我更是以沉默来应对王凯德这一番丧心病狂的威胁。

大约觉得我不吱声就是怂菜了的表现,王凯德站起来,他俨然一个闪耀新星般搔首弄姿,他小动作一箩筐的装逼完,他冷笑连连:“今晚,我和各位玩个游戏。等一下我会让人给你们每个人都发一张纸,你们五个人进行互选,选一个你最希望他可以安然无恙的人出来。得票最多的那个人不但暂时安全,他还可以掌握小小的主动权。票数少的可怜虫,我会让票数最高的那个人随即抽取出一个来,若那个被抽中的倒霉蛋票数为零,则断掌一只。如果你们敢对我这个游戏提出异议,在场所有人,直接全部断掌一只!”

王凯德这个变态!

不仅仅是我,陈一鹤戴萧虹以及阮思婷何宇今,我们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视线在昏暗薄弱的光线里对接交织,我们面面相觑着并且心照不宣,无人发出声音。

纸张很快发下来了。

望着与我隔了几米之远的四个人,望着这几位都与我生命每一个不同阶段交织出不同经历来的四个人,我的心极速提起又落下,我原本要在纸张上写下陈一鹤的名字,然而我才写了不过几划,我随之划去,我填上了戴萧虹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一鹤他应该会选我。而戴萧虹她会选陈一鹤。至于阮思婷和何宇今,我猜想即使这两口子都认为他们对我有愧意,可在这么关键时刻,他们应该会互选。

我真的希望,我的猜测没有错。

如此一来,只要我选了戴萧虹,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有票数,那这个游戏就完全进行不到下一阶段。

似乎对这类考验人性的游戏有着变态般的痴迷,王凯德很快舞声舞色的示意那些蒙面的小喽啰将我们写的纸片收上去,他摊在手掌中凝望一阵,他的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呵呵,这个游戏有意思。”

即使戴萧虹已然是个将成熟与稳重陷入骨子里面的女人,她面对这一完完全全超出她三十多年以来认知的场面,她终于没法忍住崩溃掉,她循着王凯德的话尾音哭了出来:“陈十对不起,陈十对不起,嫂子对不起你。你是因为我们才身陷囹圄,我该选你。可是我不舍得让你哥吃苦头,陈十我对不起你。”

戴萧虹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使我心有戚戚然,我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戴萧虹果然选了陈一鹤!那就好了!这样一来陈一鹤和戴萧虹,都是安全的!

欣慰悬在心口,我用眼神与戴萧虹碰撞对接,我示意她没事,并且提醒她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所幸戴萧虹,是特别有眼力价的人,她仿如寒蝉止住声,宛若方才不曾喧闹过那般。

而王凯德,他完全迷醉于这个变态游戏里不可自拔,他也没打算考究戴萧虹的崩溃,他轻咳了一声,他开始念出来:“陈十,三票,陈一鹤,一票,戴萧虹,一票,阮思婷,票数为零,何宇今,票数为零。”

我呆若木鸡!

我原以为阮思婷和何宇今会互投,到头来他们都把票投给了我?!

惊诧装在眸里,我下意识朝阮思婷望去,她眼睛通红与我对望:“老佛爷,你的双手就是你的命,还有我欠过你的账,总归要实质性的还一次,我才能与你回到从前。”

我再看何宇今,他唇抿得很紧,他寂寂无声。

就像被鬼掐腰似的,王凯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这游戏真是出其不意的有意思啊。”

顿了顿,他用手将略微歪掉的面具掰端正,他再是横视一圈:“老子生怕最讨厌一些不知时务脑子进水的人,既然这里有两口子不知死活妄做好人,那我怎么也得成全这对苦命鸳鸯。拿刀来,给我把这两号傻逼人物的左手,全切下来。”

“慢着!”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人是王凯德,我逐渐将紊乱的心摁回原处,我拼尽全力的给自己打气让自己稍作冷静下来,我接上王凯德的话茬:“你不是说,票数最高的那个人拥有少少的主动权,可以确定谁来接受惩罚?既然你定了这游戏规则,你若不遵守这游戏规则,那这游戏进行得有什么意思?”

被我这么一激,王凯德确实让人拿来了个小口碗,他当着我的面写下四个名字,他在我面前迅速把这几片纸揉成团扔到碗里,呈到我面前。

手不断颤得厉害,我深呼了一口气,我抓起一张细细辨认了一阵,我递给他:“选这个。”

特别装逼的斜着嘴角,王凯德斯条慢理的将这纸条撕开,他唇边的笑容逐渐凝固,他把写着陈一鹤名字的纸条扔在我面前,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算你们走运。”

我从来不相信我能在魔鬼面前走运,我一举抽中陈一鹤,也不是出于运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越发沉下心来,我更是大胆延伸出猜测,我想王凯德受人指使要招呼我一趟是真的,他不敢真真正正给我们动刀子也是真的,他今晚将我们引渡到这里来,他只是受人指使给我个下马威。

至于他受的是赵先兴的指挥,还是赵嘉的,或是赵先兴与赵嘉一并知情的,我暂时没得个定论。

不过越是想清想楚这一点,我更是冷静下来,我循着王凯德的话尾音,我壮着胆子对上他的眸:“游戏你玩好了,那现在我们来谈一个合作行不行?放了我们,我会一次性给到你一千万,而今晚所有陪你一起辛苦的兄弟,我会再追加两百万的辛苦钱,你拿了钱走人,我得以自由,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今晚啥事也没发生过。”

我不知道王凯德藏在面具后面的那张脸是什么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略有松动。

然而还不等王凯德在纠结与踌躇里作出决断,外面有个蒙着面个子少矮的小伙捏着我的手机跑过来,他指了指我对着王凯德说:“这个女人的手机从刚开始一直在响,要怎么处理?关机吗?”

十一点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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