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增前先挑起的事端。
以心不在焉的视线慢腾腾落到李纯的脸上,李增前从鼻腔里冷嗤了一声,他说:“你这小子,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怎么,知道老爷子要提前立遗嘱,就算没被他点名喊到,你也要那么迫不及待跑过来?李纯啊李纯,我就知道你,这些年老爷子收养着你,把你养得心野了,让你误以为你也是老李家的一份子。其实你屁都不是,你只是李立兰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婚前被人搞大肚子生出来的私生子,你是老李家的污点。照理你是拿不到半毛钱的,可是老爷子心口慈软,这么多年照顾你抚养你,给你一套别墅还把天鉴分给你。你就是个吸血鬼,你已经从老李家吸取太多血肉,这次还想掺上一手?”
我不知道李纯爆发的点是因为李增前提及了李立兰,还是因为李增前骂他私生子,总之李增前的话音刚刚滚圆落地,李纯的拳头就举起来迎着李增前的脸怼过去,他手起拳落,毫无防备的李增前被力道与惯性的相互作用不断往后跌跌撞撞的趔趄着,最后他一整个人摔坐在地面上。
一直以来,我与李增前鲜少接触,我更是没有机会看过李增前与李纯这俩人的相处模式,我也搞不懂他们这样的冲突是常态还是出于偶然,可我确确实实被李纯出手的快狠准惊骇到,我再看李增前的鼻子里似乎有鲜血涌出,我更是慌得不行。
说到底,我最怕的是这一场冲突又会害得李建国火气攻心。
眼看李纯冲上去又要朝李增前抡出拳头,我急急忙忙扼住李纯的手腕,说:“李纯,你别打了,你别冲动,爷爷今天已经被气得背了一趟气,你再搞出什么事来怕爷爷吃不消。”
在我的拽动下李纯没再要向李增前动手的意思,不过他分明是把气撒我这边来了,他特别用力的翻滚着甩开我的手,他冷冰冰的横了我一眼:“没大没小的。你和李岩那个狗东西还没离婚,你在老李家的地头,你就得喊我一声哥!跟狗待久了,你也就这样了,分不清楚是敌是友,哪个是主要哪个是次要!”
原本到这里,只要我彻底受住李纯的埋汰不再作声,这事就差不多尘埃落定了,没想到李增前是贪图地板上凉快还是贪图李纯砸他砸出了爽感来,他又是阴阳怪气的:“呵呵,一个遗腹子,一个有娘生没娘奶的孤儿,这几年真是给老爷子宠坏了,现在已经完全忘了他在老李家是个寄人篱下猪狗不如的存在,今晚老爷子喊齐人回来说遗产那些事,也真是没脸没皮的。果然什么根出什么苗,有个不知羞耻不要脸的妈,也就只能生出一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来…”
拳头捏得嚓嚓作响,李纯杵在原地以拳心贴着裤管迟滞着听李增前嘴里源源不断传出来的混蛋话,他的眼睛逐渐被暴戾覆盖,他低吼了一声,他转身反扑着蹲下去,他一只手扼上李增前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松开成掌对着李增前的脸就是噼里啪啦的一连甩了三四个耳光子。
一边抽着李增前,李纯一边骂出来:“老子受够你了!这三十多年来,只要碰面你就会用这么狠毒的话来刺激老子,老子受够你了!老子也受够了老李家所谓的高大门楣了,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就算老头子看不下去老子动手揍了你,要把老子赶出去,老子也不想忍你了!李增前你就是个混球,混账东西,要是没有老头子,你连一摊烂泥都算不上!这么多年以来你给老李家做过什么贡献了吗!你只会败掉一堆老头子辛辛苦苦攒积下来的基业,你就是个阿斗!没出息的人最好闭嘴吧,话还那么多!”
那些脸庞与手掌碰撞发出的清脆传入我的耳里,功力堪比海啸山崩,我一个头两个大,我视线穿过长长的走廊看向李建国的卧室门仍然紧闭着,我才是心定一些又想上前拉架,却不知道李岩与赵嘉一伙人是何时回到大厅那里了。
就算李增前再是混蛋得罄竹难书,他毕竟是李岩的爸爸吧,李岩看到他被李纯压在身下施暴,他在那边就喝了一声:“李纯,你给我住手!”
然而李岩这一声喝,却像是激发了李纯更大的怨恨,他凝聚在巴掌里面的力道更甚,他又一声抽下去,李增前的嘴角已经沁出了一片红,这些血与鼻子上的交织在一起,这让李增前不久前的容光焕发俨然成了最滑稽的笑话。
我的头更痛了。
可是现在这个场面已经紊乱到超出我的能力范畴,我总不能去拿个针线把这些作乱的人全缝起来吧!
再说,我现在不仅仅是怕这些二缺子闹得李建国着急上火,我还怕他们把年恩闹醒了,会让年恩看到成年人世界这种混乱与丑陋。
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我凭着本能连忙跑回二楼打开门,我看到年恩在这一场喧嚣里仍然睡颜沉静,我波澜不定的心才定下来。
不过我还是怕年恩会惊醒,我陪着他十来分钟确定他没有受这杂声影响,我才给他轻轻叩上了门。
等我折返回到楼下,李建国已经从卧室里面出来了。
此时此刻李增前,李纯,李岩这仨人,正并排着全像孙子似的立在李建国的面前。
李增前脸上那些血已经被擦去了,不过他的脸颊上还有深深的巴掌印,至于李纯与李岩,这俩哥们刚刚肯定有扭打到一块去了,他们的脸上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挂彩。
可能是早几个小时前已经被李岩气了一顿,李建国这一次算是有刻意在压制着他的情绪,他冷着声调:“你们这么一个二个的,想要打架斗殴,都给我等着,等我这个老头子死了,你们就在我的葬礼上打给我看,好让我更牢记我李建国这一生人到底有多失败。”
那几个刚刚从冲突里出来的一伙人面面相觑着,最后是李增前冲在最前线:“爸,我和小纯也不是有什么冲突,就是好久没见了,有些想念,勾肩搭背表达想念情谊时,不小心碰到了撞到了…”
“等我有命活到老糊涂的那一天,你再拿这种骗三岁小孩都勉强的东西来骗我!”
长长叹息了声,李建国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我也没那么长的命气再理你们这些矛盾,我管了几十年都管不好,现在我的脸都快贴在棺材板上了,我更理不动了。”
朝着一旁的喜姨挥了挥手,李建国说:“阿喜,你去隔壁那栋客房,把马言律师和他那些团队请过来,我要留遗嘱了。”
眼看着喜姨听从指挥走出去,李建国目光垂垂的投向赵先兴与赵嘉俩人,说:“老赵,小嘉,既然你们都还没走,那我就烦请你们在场,给我当个见证。”狗狗gug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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