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包碧莲说文有仁气色差、脉象乱、随时都要死以来,我咋看都觉得大哥病入膏肓了。所以一定得给他配个种。软磨硬泡,生拉硬拽,带着文有仁连夜赶回客栈,捣醒几个麻利的小二,让他们开火烧水,寻出店里所有的皂角、胰子、丝瓜瓤,给十年不洗澡的文有仁搓个痛快。水都烧好了,可好劝歹劝,文有仁都不乐意,口口声声说丐帮从不洗澡。小二们打着哈欠不敢吱声,我不耐烦了,出招把文有仁制住,三下两下剥光扔进洗澡桶。声势浩大地一挥手,五十两银锭拍桌上,承诺事后还有五十两。四个小二立刻精神焕发,抄起物件便杀了过去。
文有仁唉声叹气,小二们气喘如牛。皂角胰子用掉一盆,干丝瓜瓤搓烂一筐,换了五次水,烧光八堆柴,天色微明,鸡叫时分,才初见人形。大战过后,文有仁早已睡着,小二们也累瘫了。我打会儿盹醒来,特许这几个搓澡、烧水的小二休假一日,不扣工钱。小二们登时爬起,把赤条条的文有仁捞出来擦干,把新衣服给他穿戴好,然后抢了银子,一溜烟散去。
我大哥实际上是一表人才,端正的五官长得毫不含糊,可惜眉宇间总带着一丝颓丧之意。时光欺凌、生活摧残,把个好端端的文有仁整成个悲切切的矬叫花,也不知女子们喜不喜欢这样的大叔。他被小二们捞出来的时候就醒了,照见铜镜里的自己,不言不语。小二们走后,依然呆若木鸡地看着我,不喜不怒,除了若有若无的悲切,其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大哥?”被他盯得发毛,我生怕他被如狼似虎的小二们搓得走火入魔了,怯怯问道,“你感觉怎样?”
“原来洗澡这么舒服啊……”文有仁深深地叹了口气,“我都忘了。”
我舒了口气:“大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找个嫂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只要是个女的,我立刻给你带来!生米煮了熟饭,保住性命再说!”
文有仁穿着一件崭新的锦缎袍子,洗梳油亮的头上罩了一顶镂金镶珠的圆帽,剪过指甲的手,握着一柄红木浮雕折扇,本就健硕的腰上悬了东岳城出产的蚕丝香袋,曾令某小二崩溃大哭的脚,踩着海蓝色绒面厚底长靴,衣饰相貌真乃换了个人,可他一张口就露了馅:“我乃堂堂丐帮帮主,怎能做那种龌龊事?!”我恨不得将他踢死:“我的老大哥呀!命要紧!别跟我犟了,快说,你心上人是谁家大妈?!哥啊,连赤兔那骡子都有伴儿了,你咋能还单着?让我将来怎么面对文家列祖列……”说到这儿我戛然而止。一来我觉得自己跟文家祖宗挂不上边二来我感到自己语气像个老爹,十分突兀三来文有仁露出的诧异表情让他的气质更糟糕,令我语滞四来后院那耳尖屁多的赤兔大声回应了一声“昂”,打断了我的说话。看书窝kanshuxs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