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赤兔不是个骡子吗?!”文有仁真是个傻货,这时候了还在纠结骡子能不能行的问题,“师兄你说我什么都行,可不能用一个没蛋的骡子来损我!好歹我是一帮之主!”我说这事儿绝无虚言,弟弟我亲眼所见。文有仁顿然说道:“好!眼见为实,若赤兔真有那般本事,我今日就破身!”我拍手道:“妙极!且慢,大哥你先告诉我,嫂子家住哪儿?”文有仁朝外一指:“我还没听说过骡子会来事的,师兄定然是在蒙我,只要赤兔行,那我就无所谓嫂子不嫂子,师兄随意挑选,是个母的就行!”我大大拍手:“妙极妙极,届时小弟定然精挑细选,人数不限!大哥随便洞房!”二人议定,便往马厩而去。

赤兔见我俩风风火火地出现,“昂昂”两声,打过招呼,便扭头面壁去了。我知道赤兔是个妖精,直言不讳道:“赤兔,很多人说你不球行,我大哥说你球不行,你现在有一次证明自己的好机会,用实力告诉他,你行你行你最行!”赤兔“昂”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我等了一阵不见动静,心说难道不是时辰?把死命挣扎的枣红色小母马牵来,强笑道:“怎么样?大哥,看到没?这母马都怕成啥样了?!可见赤兔的本事!事不宜迟,咱们赶快找嫂子去!”文有仁摇头道:“不,可能是赤兔原先咬人家了!眼见为实,眼见为实!”我朝赤兔招手,低吼:“赤兔,上啊!”那畜牲却仍然纹丝不动,我恨不得一掌杀了它老婆。文有仁得意地笑了:“老六,你上次肯定是眼花了。”我心下恼怒,这事儿岂有眼花的道理?那货分明是个兽性大发的骡子。

我附耳对赤兔低语:“哥们,小母马给你找来了,你要是嫌不够,我改日给你建个马场,但现在必须上,你要是怂了,我就宰了那小母马!”赤兔一脑袋将我顶开,低头吃草。我见它软硬不从,只好作罢,对文有仁说,事关大哥你的生死,咱不能局限于一头畜生的行止,走,咱们上街找大嫂去。文有仁这个倔强货却不依不饶,非得赤兔有动作,他才有动作。妈的要不是亲兄弟,老子管你死活呢?!我一跺脚,让他稍等,上楼找掌柜的细问端详。一问才知,上次他们出去,赤兔之所以威风凛凛,乃是因为小二懂行,给小母马喂了些催发药物,营造出两情相悦的气氛,最终才帮赤兔成了事。不然赤兔那矮矬岂能轻易凌驾于高挑的小母马之上?得知如此,我不禁“哎哟”一声拍大腿道:“坏了,我刚给那小二哥放了假!”问清楚那小二的住处,我飞奔而去。

隔着不远,有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我翻进去撞开门,找到了熟睡中的小二哥。他就是被文有仁的脚熏得泪奔那个,累了一夜,脸都没洗,和衣而卧。我跟他娘说了端的,便把小二哥叫醒,让他带上催情药跟我走,说我大哥要娶媳妇,事成后给他涨月钱。小二哥迷迷糊糊的,一听是老板的大哥要找老婆,急了:“啊?我那套办法只能对付牲口,可不敢给人下药!”我说放心,咱不是对人,就是对牲口,依然是咱家那匹枣红色小母马。小二一愣,低下头半晌没回话,我见他发愣,回头看他娘,他娘皱眉捻佛珠不搭话,真是一对怪母子。我不由分说将小二哥拽起就走,他娘在身后急忙呼唤,却哪里叫得住?待我们走出院门,他娘恨恨地叹道:“唉……作孽呀!”

回到客栈,小二哥偷瞄着衣冠楚楚的文有仁,尴尬地笑,笑罢三下五除二,给小母马下了药。等了会儿,我没看出那小母马有什么反应,正待相问,小二哥低声对文有仁道:“文大爷,再等小半个时辰,只要看见她蹭墙就可以了。”说完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老板,小的实在瞌睡得厉害……”我让他赶快回,有事再找。小二哥告退时,文有仁半期待半疑惑地拽住他:“真的可以么?让你一说,我还挺兴奋的!都等不及了!”简直比赤兔还着急。我笑劝他耐心等,建议他认真揣摩。文有仁咧嘴说道:“我乃家中长子,以传宗接代为目的,不必挑肥拣瘦,只要身强体壮,那些身骨瘦弱的闺中小姐,美固然美,却不擅长生育,那样的,别说祖宗不答应,连我自己都不干哩!”小二听得不住擦汗,忙告退逃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母马果然有了动静,躁动起来,敏锐的赤兔立刻扔掉面壁姿态,起身凑来。我赞道,这才是真正的天成派意识流啊!

在一声欢快的嘶鸣声中,赤兔一撬杠下去,宣判文有仁的老处男生涯,在意识层面,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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