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他们在上面已经得到消息,也陆续下来看过七爷,不过得有人日夜守着绳索,便又回到崖顶。三天以后,韦荣琰能够下床了。他们决定再过两日便要启程回京城,估计国公爷也应该觉察到些什么了。
这日,这个“野人”看到韦荣琰逐渐恢复,便从破破烂烂的衣衫中拿出一块玉佩,“白泽”玉佩。
“你的,这个,是从哪里来的?”他说话急促,有些不太顺畅。
“我的玉佩。”韦荣琰想拿过来,不想他却后退一步。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不能送给你。”韦荣琰有些无奈。
他有些急红了脸。“你的母亲是不是姓叶?”几人同时转头看着他,眼中皆是惊奇和疑问。
“是不是?”他急得抓了抓额前乱蓬蓬的头发。
“是。你如何得知?”韦荣琰审视着他。
这个“野人”听他说完,竟然拿着玉佩痛哭起来,终于哭够了,便郑重地将玉佩置于一个木墩矮凳上,恭恭敬敬地磕头。
“我们是挹娄汗王的后代,原姓叶佳氏,也曾驰骋草原,这玉佩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带着我先祖的图腾。后来部落被草原其他部落欺凌,无法在草原立足,先祖便带着族人到了辽东以北的莺歌岭,与汉人搭界,逐渐学会了耕种,学会了汉话,学会了汉人的习俗,随了汗姓,跟一个汉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人自顾自说着,众人也不打扰他,“这样宁静的日子多好,我祖上再没有想过重返草原,争夺草原霸主。可是,百姓想过些安生的日子,太过艰难,时不时要遭受草原上众多部落的抢掠。三十多年,库莫奚族来犯,不单抢掠食物,且烧杀奸淫无恶不作。我族人奋起反抗,我祖父,我父亲为掩护族人,死于库莫奚人刀下。我和小姑姑被谙达拼死护着逃跑,姑姑在途中被贼人劫走,而我跟谙达却掉到了这个绝谷之中,谙达垫在我的身下,我才能活到今日,但也出不去,这里只有东面没有绝壁,却是茫茫大海。”
“那你应该便是我的表哥了。我母亲,你姑姑被我父亲所救,两人产生感情,后来我母亲便跟我父亲回了京城。他们在辽东的时候一直寻访于你,却始终没有结果;我长大后,动用灵音阁的力量,也没有找到你,我们都以为你或许不在人世了。没有想到,却以这样的缘分重逢,我母亲知道后,定会很高兴的,这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韦荣琰拉着花其婉行礼叫表哥,猝然被人叫“表哥”,这“野人”,哦,不是,是叶恒春很有些羞涩,他整理着破烂的衣衫,显得有些局促。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若想长居京城,我会安排。”
“不,我去看看姑姑便会离开,我要守着我的族人,这是祖父、父亲一直在做的事情。”
韦荣琰也不勉强他,把玉佩的给了他说:“物归原主,你带着它才能找到族人,也才能再次带领族人。以后你的部族,我会吩咐辽东的总兵照应你们的,只一点,可以跟汉人交往,货物流通,万不可行扰乱大周边境之事。”
“表弟放心,若我能带领族人,定然规定永远跟大周交好。”
此后,叶恒春找到族人,带领族人放牧、耕种、渔猎等等,逐渐在辽东站住了脚跟,跟大周贸易往来,不犯刀兵,辽东地区在整个大周的历史中,平静安宁。韦荣琰确实扶持他们,也限制着他们,在他心里,先论国情,才论亲情。这些自然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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