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被忽然而进的秦良玉和满桂惊了起来,凝望他们。

满桂脸色瞬间大变,惊愕的两只眼睛都瞪直了,他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熊廷弼!

“啊!熊大帅?你还活着!”满桂惊愕的脱口而出。

熊廷弼先是一愕,后微笑的对着愕然的满桂寒暄,“将军别来无恙。”

“大帅!”

满桂单膝下跪,抱拳行礼,激动的两眼打眶,道:“属下与大帅辽东一别就是七载,您为陛下背负千古之罪,属下着实痛心,后多方打探您的下落,听闻失踪,生死不明,想不到在这里与您相会,真乃天意。”

熊廷弼扶起他,轻叹一声,道:“我执掌辽东时执法严苛,对你们多有不敬,将军不计前嫌还能认我,熊某真是惭愧呀!”

“大帅为国、为君牺牲,属下万分敬佩,只是,大帅如何在这里?难道是……,陛下安排?”

“唉,说来话长……”

熊廷弼把来龙去脉叙述了一番。

听完他的叙说,满桂叹然,“陛下用心良苦,可把您隐藏起来也不是长久之计呀,大帅何时能昭雪?”

熊廷弼两眼微润,怅然道:“陛下也有难处,待昭雪时必会昭雪,只是…不知我还能不能等到这一天。”

满桂双拳紧抱,铮铮道:“等灭了察哈尔,大军凯旋见到陛下,末将就为大帅求情,恳请陛下为您昭雪!”

“不可!将军如此,是让陛下为难,也将置熊某与万劫不复之地,时机不到,还请将军不要声张,勿使他人知晓此事。熊某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传到朝中,就是陛下也保不了我。”他规劝一番,又道,“将军此次率军前来,责任重大,我看还是以大事为重,陛下志在一劳永逸,一战平定漠北。林丹汗兵布胪朐河,也想一战灭我军主力。胪朐河,面宽水浅,两岸地势平坦,水草茂盛,又有稀松林木,适合掩兵埋伏,大规模骑兵作战,正是彼之所长我之所短,当年邱福就是在此全军覆没,林丹汗欲使我军成邱福第二。”

“卢总督奉旨已率军潜行断其后路,陛下与其针锋相对,将军驻在乌拉特,北是素与察哈尔不和的喀尔喀部,可谓是对林丹汗形成合围之势,战事对我军十分有利。将军之责,一是威慑漠南诸部,令其不敢妄动,二是作为疑兵,掩护卢象升潜进,三是战事有变,将军可为策应,以保陛下万全。”

熊廷弼的一番话,满桂点头称是,道:“您说的我都明白,圣上给我的密旨也是打着卢帅的旗号坐镇在此。”

“大战在即,也就是这几天,将军不可有一丝倦怠,以防漠南诸部为乱。”

当晚,在大帐中,满桂与熊廷弼掌灯夜谈许久,如久未相见知音一般。

卢象升所率精锐,昼伏夜行,奔袭三夜四晚抵达胪朐河以西附近,张望茫茫草原,空静无烟火,飒飒风声扰动着脚下的草原如同波浪涟漪。他不知道敌军在哪里,只知道不能再前行了,万一碰到敌军就会打草惊蛇,坏了皇帝的合围计划。他派出人马四处探查敌情,摸清敌军的具体位置,以便潜伏军队。

朱由校在降臣的向导下,抵至胪朐河附近,看似平静如常,却是杀机四伏,林丹汗还不知道,他的军队部署和意图早已被降臣出卖了,朱由校是真的做到了知己知彼了,现在他需要的,是卢象升有没有抵达预定位置,李如柏、曹文诏部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大军云集,只等一战。

林丹汗也是心绪不宁,忐忑焦躁,多次派人探查消息,得知朱由校已率轻骑临近他的伏击地点,一种豁然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他只关注朱由校,却忽略了跟在他身后的李如柏、曹文诏的军队。

还有更致命的,那就是绕道他后方的卢象升军队。他还以为卢象升所部扔驻扎在乌拉特,盯着早已背叛他的漠南诸部呢!

朱由校从降臣的口中确定了伏击地点的位置,便心生一计,选一名与他的身材相仿士兵,换上他的盔甲,挑着皇帝的黄龙旗继续前进。

而他却暗中后撤到李如柏军中。这偷梁换柱的计策屡试不爽,李如柏见到皇帝这般打扮进入他的军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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