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说完,朱由校又眯起眼睛,朝着巴布阿善笑道:“卿今晚要好好休息,明日随朕出征,你做向导,务必抢在林丹离开胪朐河追上。”

“臣遵旨!”

巴布阿善内心十分窃喜,鼓动了明朝皇帝轻敌冒进就是他们计划成功了一半,但是她总感觉事情太过顺利了,又有种不祥的预感,偷偷的瞄呃几眼朱由校,却又未发现什么异样,倒是坐在他们对面的明朝将领们,个个如狼似虎般的眼睛仇视着他。

是夜,巴布阿善的住所,昏暗的油灯下,他与几个贴身侍从围桌议论。

其中一人面目狰狞,露着杀机细声细语的对巴布阿善抱怨,“大人,您能接近明朝皇帝,为什么不刺杀他呢?这岂不更加省事?”

巴布阿善愁了他一眼,摇头叹道:“我何尝不想如此啊!可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若刺杀不成,我等皆会丧命。若刺杀成功,明朝便与我察哈尔乃至整个蒙古将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后继之君必然会倾国力杀伐整个蒙古,所以,明朝皇帝断不可刺杀,唯一的办法是消灭他的主力,只要能将他的主力消灭,就能重创明军,十几年内不会再对我察哈尔有威胁,这才是上上之策。”

众人一阵窃喜,皆道:“将明朝皇帝引诱到我们的伏击圈,活捉了他,对明朝是要什么给什么。”

巴布阿善摇了摇头,“也先活捉英宗皇帝没讨着便宜,有了前车之鉴,即使我们活捉了他也没什么用,关键是消灭他的十万大军,给我们二十年的和平时间,我们就能统一蒙古,到那时,才是我们与明朝真正的决战时刻。”

“大人,您不觉的奇怪吗?”

说话的人是土谢木克,他是巴布阿善的家臣,有些谋略,这诈降明朝,巴布阿善特意把他带在身边,也好出谋划策。

“你说。”巴布阿善凝眉肃穆道。

其他人也围作一团疑惑的凝视着他。

土谢木克耸了耸肩,小声的说:“大人,人们都传言明朝皇帝聪慧过人,他怎么会轻易相信我们呢?今晚宴会上,那些将领个个仇视我们,对我们嫉妒怀疑,难道皇帝就没有感觉异样吗?还是他明知道有诈故意做作呢?会不会另有阴谋?说不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您可要小心呐!”

巴布阿善浑身一颤,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深有疑虑的说:“不错,不瞒你们,我当时也感觉事有蹊跷,明朝皇帝怎会轻易上当?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你之见,该如何呀?”

他深望着土谢木克,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谋一个万全之策。

他们十几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土谢木克的身上,似乎把这次的行动和整个察哈尔的命运一下子寄托到了这个不起眼的人物身上。

他凝眉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猛的睁开眼睛,“大人,咱这样做,可保完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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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时刻,在朱由校的寝室内,朱由校对着袁崇焕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嘛,朕知道巴布阿善来者不善,定是诱导朕进入他们的伏击圈,想让朕做第二个英宗,朕也知道满桂他们是担心朕的安危屡屡劝谏,今晚你们还要都来,这岂不是坏了朕的大计?!你去好好安抚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袁崇焕面露难色,拱手道:“陛下,您事前也没说要一人轻兵冒进啊!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万一有个闪失,我们……我们万死难辞其咎呀!”

“谁说朕一个人去了?”朱由校愠色的瞪了他一眼。

“呃,这个……这个……”他愕然不已,摸不着头脑,吃惊的回话:“陛下,你在宴会上不是说的清清楚楚吗?”

朱由校白了他一眼,在炕上的案几上摆放的一堆密折中抽出压在底层的信札,一共五封,交给他,说道:“这是给你们五个人的,一人一封,待明日朕走后你们再打开。”

袁崇焕双手接过来,看到这密封好的信封上每一封写着他们的名字,用玉玺印章封住封口,右上角清晰御笔“绝密”二字。

“原来陛下早有准备啊!是臣等多虑了。”袁崇焕松了一口气。

朱由校摆摆手,轻叹道:“人多口杂,朕今晚只让你一个人来也是掩人耳目,省的被巴布阿善知道了多疑。朕料想他们今晚都聚在一块商量明日怎么对付朕呢,是让朕当英宗第二呢还是做邱福第二。”

“哼!他们休想!”

“你回去吧!管住他们几个,别惹是生非坏了朕的大计。”说着,朱由校又指了指他手上的信札,“记住,朕走后再拆开,谁提前拆开别怪朕以欺君罪论处。”

“臣明白,臣告退。”

袁崇焕忐忑的退了出来,心里嘀咕着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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