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无辜被杀,令诸将对察哈尔没什么好感,甚至是厌恶,都想杀以牙还牙,正巧巴布阿善来诈降,杀了他不仅解气,也顺便祭旗。

袁崇焕没有像他们那样激愤,平静的观察朱由校的脸色。

朱由校默默地扫了他们一眼,“呵呵”地笑道:“既然有诈,何必打草惊蛇,不如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们可不能学林丹汗那样做蠢事。去传巴布阿善进来。”

朱由校一挥手,传唤的小兵一溜烟跑了出去传命。

众将憋叹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坐回原位。

巴布阿善穿着一件长绸衫,面宽体阔,毫无惊色,更显自然,他步伐稳健,目不转睛的直视正面的朱由校。

诸将们眼露杀机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入内后,向端坐正前方的朱由校行鞠躬礼,“罪臣巴布阿善拜见大明皇帝陛下,您是天上伟大的太阳,照耀着广阔的草原,地上英明的君主,护佑着虔诚的子民。巴布阿善是您忠实的奴仆,前来投奔伟大的皇帝,请您容纳。”

他像是念诗一样的吹捧,朱由校很不适应,但还是面带笑容起身迎过去,装作十分热情的样子,双手扶起他,“大人言过了。您诚意归顺大明,朕就无忧了,林丹汗是气数已尽,希望大人助我,让草原少些冤魂。”

巴布阿善又微微鞠躬,小心翼翼地说道:“林丹汗不能顺应天命,是自取灭亡,罪臣能得陛下宽容已是大恩,敢不效力。”

“好!好!”朱由校假意欣喜,指着众将与他一一介绍,“来,以后你与他们同朝为官,可要互相扶持,为朝廷建功,朕与你引荐一下,”他指着袁崇焕,“想必你们已经认识了,朕的三军主帅袁崇焕”。

巴布阿善眼睛闪出一抹愧色,向袁崇焕深深地鞠躬致歉,“大帅之名久仰,有幸相见是我的荣幸,本想与大帅共结兄弟之谊,然而,林丹汗鼠目寸光,不识时务,与大明为敌,为泄私愤杀害副使,在下没能保全阿巴亥,深感惭愧,在这里在下向您请罪了。”

袁崇焕堆起笑容,谦谦还礼道:“这都是林丹汗做下的,与大人无关,您能弃暗投明,袁某欢迎。”

朱由校又一一介绍祖大寿、满桂、鲁文、曹文诏等大将后,赐座,与袁崇焕相向而坐。

朱由校挂着笑容,用着十分敬意的口吻对巴布阿善道:“朕对草原陌生,正愁个向导,卿来投,正解我军燃眉之急,您就是我军在天空翱翔的鹰眼,可览千里草原,林丹汗末日已到,旦夕可灭,朕无忧矣。”

巴布阿善起身躬敬谦道:“臣必尽绵薄之力,平定大漠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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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朱由校盛情的为巴布阿善举办了晚宴,极尽拉拢之事。宴会上,巴布阿善向朱由校假意的感激,盘出察哈尔和林丹汗的动向,“林丹汗得悉陛下亲征,又有宣大之兵出河套,自知大难将至,不敌陛下,诸部头领也是怨恨林丹汗鲁莽,皆是背气离心,已是君臣相向,分崩离析了。林丹汗不敢御陛下正面交锋,只能率众西逃,恐遇宣大之兵断其后路,于是绕道漠南,达胪朐河,在那修整,等待其他部落汇合,渡河后一路向西至阿拉善立身,以图东山再起。渡过胪朐河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川,陛下再想追上林丹汗就难了。臣愿做向导,为大军引路星夜驰骋,奔袭胪朐河,出其不意擒拿林丹汗,可一战定漠北!”

朱由校听到,也是假意的抚拍大腿,慨然道:“有您相助,何愁漠北不定,若胜此战,非您首功不可。”

巴布阿善谦道:“臣乃外臣,岂敢居功。若陛下信得过臣下,臣献上一计,陛下可率大军昼伏夜出,两日便可抵达胪朐河,奇袭林丹汗部,必能大胜。陛下可功比高皇帝。”

他的吹捧,令朱由校眯着眼,撇嘴而笑,点头称赞。座下的诸位将军们眼露冷光,面部僵硬,都明白巴布阿善是在引诱皇帝深入险境,但又不能戳破,为了配合朱由校,袁崇焕起身铿锵说道:“我愿率兵与巴布阿善奔袭胪朐河。”

诸将见袁崇焕请命,都纷纷起身请旨。巴布阿善意欲皇帝亲征,才能实施他的计划,忽见众人请命出兵,担心皇帝不能亲为打乱了他们的既定计划,于是又道:“林丹汗已是惊弓之鸟,部众也是惶惶不可终日,陛下只需亲提一军便可生擒林丹汗,平定漠北。想当年成祖皇帝五次亲征尚不能生擒蒙古大汗,陛下遇此机遇,实乃天赐良机。陛下一役胜成祖五伐漠北,建此盖世奇功彪炳千古,堪称千古一帝!”说着,他又深深地鞠躬敬道:“此大功,陛下应亲征,何故假与他人。”

他的这番话,不仅是蛊惑朱由校轻敌冒进,还结结实实地将诸将领排斥在外,所以,他们很不服气,纷纷指责巴布阿善喝斥,“巴布阿善,你安的什么心?陛下岂能轻率涉险?你不要蛊惑陛下!”

“陛下英明睿智,在下一个降臣,如何蛊惑的了陛下?我是在为陛下威名。”

“一派胡言,你居心叵测!”

鲁文气呼呼喝了一声,转向朱由校,正色的请求道:“他动机不纯,万岁千万不可听他一派胡言,臣愿为先锋,陛下领大军随后,可万无一失。”

众位将领也是义愤不已,就算都知道他是诈降的,也不能让皇帝冒风险,就连袁崇焕也是顾不上体面,拍案起身,“陛下是天朝元首,臣是督师,有臣在,陛下怎能率兵冒进?”

“陛下正是天子,威服天下,震朔四方,御驾亲征彰显天朝国威。努尔哈赤也算是一方枭雄吧?最盛时尽数囊括辽东,漠南蒙古四十部皆宾服与他,数度叩关侵入大明内地,不可不畏强盛,而如今,陛下亲提一军,努尔哈赤便身死国灭,残部苟活北郊一隅,试问,如此雄威千古何人能及?我以为,秦皇汉武也不过如此!林丹汗与努尔哈赤相比,不过猛虎与羔羊耳,只需大军一到,大功可成。”

巴布阿善侃侃而谈,言辞行如流水,毫无顿挫,表情肃严,不惊不亢,在场的诸将无不被他滔滔不绝的言辞所辩的哑口无言。

朱由校也为他的口才有所赞赏,不由得对众人赞叹道:“诸位爱卿在战场上锋锐无比,巴布阿善不如尔等,逞口舌之能,雄辩御前,卿等不如巴布阿善。你们就不要再争论了,朕就依巴布阿善之言,亲提大军追剿林丹汗,袁崇焕督师殿后,其他将帅各领本部兵马相机而动,以为朕的接应。”

袁崇焕及鲁文等将惊讶,纷纷上前要劝,朱由校忙举手挡住他们,“卿等勿须谏言,成大事者当杀伐果决,巴布阿善之计虽有风险,但不失良策,用兵贵在神速,攻其不备,不可优柔寡断,尔等不必为朕担心,朕会相机行事。”求魔qi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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