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招弟撇了撇嘴:“哎呀!爹。阳仔好帅的嘛。我只是想玩玩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哎呦喂。那边大鱼刚上钩,好歹要等你娘把大鱼收拾利索了。钱到了手。你再打别的主意呀。”
“你们每回都是这样,遇事只想着自己,从来不为我想想。”冠招弟不满地说道。
“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二小姐,你爹好不容易谋了兴亚会会长这个缺。三十六拜都拜过了,就差这一哆嗦了。算我求你行不行?”
冠招弟哼了一声,偏过头去看马路两旁的风景,不再搭理冠晓荷了。
一行人来到板桥三绝画店。
看门伙计把众人引至店内。
林三绝满面春风地从里面跑出来迎接,冲众人拱手作揖,说道:“欢迎各位贵宾。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他并不问腾飞,而是问李四墩道:“四哥,请问这几位贵宾高姓大名,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但凡小人物被人高看一等总有些腾云驾雾的感觉。李四墩没想到林三绝当着众人给他那么大面子,愣了一下,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好说。林老板。这位是,是,兴亚会新任会长冠先生。冠晓荷,冠的冠,晓的晓,荷的荷,冠晓荷。这位是,是,冠先生的女儿,冠小姐。冠招弟,冠的冠,招的招,弟的弟,冠招弟。”
说到这里,李四墩简直觉得舌头都发麻了,忍不住抱怨道,
“冠先生,你干嘛给女儿起名字叫冠招弟啊,冠的冠招的招弟的弟,念得我这舌头跟抹了胡椒面一样,麻苏苏地都拐不了弯了。”
众人被他逗得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三绝对冠晓荷拱手施礼,说道:“冠会长,久仰久仰。”
冠晓荷拱手还礼,答道:“林老板,幸会幸会。请容在下更正一下。他说的冠晓荷是没错。只不过,应该是冠晓荷的冠,冠晓荷的晓,冠晓荷的荷。而不是冠的冠,晓的晓,荷的荷。非也,绝对非也。”
“哦!我这才听明白了。谢谢冠先生更正。”林三绝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的,是的。非常是的。”冠晓荷看自己总算说清楚了自己的名字,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林三绝请众人落座,叫伙计奉茶。自己特意去柜台里拿出一把团扇来,递给冠招弟。
只见那个团扇非常精致,牛骨仿象牙的扇柄,丝绢扇面上画一朵写意牡丹,题字是国色天香,落款是山阴任伯年。
他对冠招弟说道:“冠小姐。欢迎光临。初次见面,这个小礼物送给你。当着真人不说假话。这个是我店的丹青妙手临摹之作。虽然不是任伯年的亲笔,但是神形兼备,足可以以假乱真。”
“谢谢林老板。”冠招弟欢天喜地接过团扇,一见上面的题字,立刻叫了起来,“哎呀!国色天香。阳仔,你快过来看,正是我要你写的字呢!”
腾飞走过去看了看团扇,然后说道:“好。趁大家喝茶这功夫。我正好借用林老板的笔墨给你写字。”
他说完走到书案旁。画店的墨汁当然是常备的。他选了一支毛笔,蘸饱墨,气运丹田,写了四个隶书大字“国色天香”。
然后好像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道:“差点儿忘了。郑局长还要我写个匾呢。正好一并写了吧。”说着换一张宣纸,又写了四个隶书大字“天雷无妄”。
写完两幅字之后,他对林三绝说道:“三绝叔,这个国色天香是给冠小姐的。这个天雷无妄是给郑局长。麻烦你一并装裱了。到时候我请杨师傅来拿。”
“好。”林三绝答应一声。
原来这个“天雷无妄”是他们事先约好的暗语。暗指形势危险,需要小心提防,必要时采取措施隐蔽、转移。
林三绝于是笑着说道:“这位郑局长也怪有趣的,没事写个卦辞挂在屋里干啥?”
腾飞回答:“倒也不是。郑局长是东北那边过来的。他原来的职位很高,相当于省主席之类的。本来以为到上海能谋个副市长的。不料僧多粥少,只得了个局长。他心里不自在,憋着火气要大闹一场。恰巧遇见个高人,会算卦。他便求高人算命,得了这个卦辞:天雷无妄。龙潜虎藏。意思是要他收敛锋芒,耐心等待时机。一言惊醒梦中人。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他要我写个匾额挂起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着急上火,不要与人争斗,省得给自己惹麻烦。”
“哈哈。妙极。我开画店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见拿卦辞写匾额的呢。”
林三绝自然心领神会。龙潜虎藏。腾飞的意思自然是要孝龙和小虎他们神枪队的人立刻隐蔽起来。
他笑呵呵地自言自语似的称赞道:
“算卦的是高人。郑局长也是高人。城高池深,不可测也。高!实在是高!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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