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荆见状,啊哈哈地点头,取过弹弓,左右看看,一幅画着黄蕊牡丹的画纸晾在院中,对准那黄蕊,石子穿纸而过,飞进皇甫优房间里。
皇甫优“呀”地惊叫一声,捏着手上的绣活出来张望,陈荆与个孩子得意站在门外,而秦墨白画了两天的画已经破了一个大窟窿。
她不住叹气,秦墨白对陈荆乱翻乱砸虽无比包容,只是陈荆的任性会累得他要更早出更晚归。
比特儿见陈荆露的一手,煞是高兴,拉着跑回自己家,给她看自己收藏的玩意,皇甫优见她没走远,也不多说。
秦墨白回到家,平日这时在厨房忙活的人现坐在邻居家门前,低头帮大娘结渔网,神态专注,好个动人的良家女子,秦墨白微笑。
进屋一眼见到被毁坏的画作,又找到打穿了木板的小石子,扬眉轻笑,这个温泉的疗养之效比期盼的好很多,陈荆的内力开始涌动起来。
趁着秦墨白外出的档口,比特儿带着陈荆上树摸鸟蛋下海捉鱼,他偷家里渔叉给陈荆使用,陈荆便能帮他叉到许多大鱼,所获让许多老渔夫都啧啧称奇怪,本来作为外乡人,是不许在沿海捕鱼的,但见一小一傻,也不以为罪了。
比特儿与陈荆就带着大鱼到市集上换吃玩的,比特儿脑快嘴甜,所得居然颇为丰富。
在与乡野颇颇接触中,陈荆慢慢失掉对唐垂的依赖,也学会了碧开岛方言。
不到十月,北海的天气就有了入冬的征兆,秦墨白呆在家中重新翻新屋顶,这里的雪必然下得厚,多年的屋粱、屋棚不知经不经得起大雪。
秦墨白将袍摆束在腰间,纵身上屋顶,检查屋顶的结实程度,比特儿正提着个鸟笼来找陈荆。在门中打着响哨,陈荆一听口哨声,飞快从房里奔出来。
比特儿眼睛突出呆呆望着屋顶上,她也跟着回头,秦墨白正低头看他们,脸上挂着浅笑。
“喂,他,他会飞!”比特儿结结巴巴指着从未谋面的秦墨白。
陈荆拉他转到墙外,低头低声说:“嘘,小声点,他好可怕的。”
“我姆妈说,会飞的除了鸟,就是神仙和魔鬼。”
“什么是神仙和魔鬼?”
“神仙就是会飞,住在天上,长得漂亮,又好心,会帮助我的;魔鬼长得很丑陋,会吃人的!”比特突然露出一个吃人的表情,吓得陈荆退后一步。
陈荆声音更低,“那他就是魔鬼!”
比特儿吃一惊,面露惧色,“你,见过他吃人?”
陈荆嘴角抽动,想起那次在水池里,他在她身上啃咬,面色认真而肯定地说:“好多时候,他想吃我来着,咬得我好痛!”
比特儿紧张又好奇,“你怎么没被吃掉?那你做什么还不逃跑!”
陈荆怔怔望着他,不知如何回答,比特儿突然大笑道:“你在撒谎!撒谎的人晚上会被狼叼走的!”
陈荆听得又急又怕,大声道:“我没有说谎,他真是的是魔鬼,他真的有咬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秦墨白在屋顶上,将他们的一言一谈听得清清楚楚,惊讶陈荆将这乡里方言说得如此流畅清楚,无奈地跃下,在井边洗了手,走出门外,一大一小还在门边负气斗嘴。
他一把将陈荆拉进怀里,在她嘴角、耳后重重印上一吻,挑眉轻笑道:“是不是这样。”
陈荆僵了身体,低着头不敢回言,比特儿眨眨眼,忽然拍着手笑,“你是他媳妇儿!”
陈荆奇怪地抬头又问:“媳妇儿是什么?”
“媳妇儿,就是给他梳头、帮他暖床、生娃娃的娘们!”比特儿不怀好意笑着说。
陈荆抬头看秦墨白一眼,“那我不是,优儿才是他媳妇儿。”
秦墨白将搂在她肩上的手放下,眼神从暖变凉,轻飘飘说了一句:“皇甫姑娘眼神不好,明儿家中事务便是你做了。”
陈荆待他走开,心里陡然变轻松,比特儿又怀疑地看着她:“你以后要干活,那我就不能常找你玩儿了。”
陈荆愁苦伸颈看一眼秦墨白的身影,闷闷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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