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一皱:“哦,原来贤侄女也在。”

顾诗筠莞尔行礼:“侄女见过世伯。”

纪纲尚在怔然之中,她又缓缓说道:“昨日,侄女在京城待得闷了,便去找嘉卉姐姐一同出游,今日才回来。世伯勿怪。”

纪纲摇了摇手,笑道:“哪里哪里,贤侄女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嘉卉呀,你既然是与顾小姐一同出去,为何不留个口信给为父呢?害得我险些得罪了况大人。”

况钟在他身后听到这几句话,不由地发出了苦笑。

纪嘉卉坐在了那里,一言不发。

纪纲将女儿拉起来,交由手下看护:“况大人,是本官鲁莽了。”

“不敢。”

“告辞。”纪纲敷衍地拱了拱手,大踏步离去。

况钟笑脸相送,但当纪纲走出大门后,他突然全身酸软,坐在了椅子上,汗水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顾诗筠见他脸色惨白,呼吸急促,轻笑道:“怎么,一个纪纲就把你吓成了这样?”

况钟连连摆手,惊魂未定地说道:“我在金殿上,连汉王都不惧,可不知为什么,今日一见到纪纲就觉得如芒在背。仿佛……仿佛身临无底深渊,望之令人胆寒。”

“为何会有这等感觉?”

况钟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语。

顾诗筠道:“满朝文武,又有谁不畏惧锦衣卫指挥使呢?听说解缙解大人遭贬,其中便有纪纲作梗。”

“唉,此人城府甚深,性情更是反复无常。”

顾诗筠见他双目凝望门口,本想劝解他两句,可此时况钟却忽然说道:“今日你不用回去了吧?”

“你……”顾诗筠红了脸,举拳要打。

“纪嘉卉都被她爹拽走了,我们一切如常便是了。”况钟略微带着恳求的口吻说道。

顾诗筠怒道:“我且问你,你昨晚说的,可是真的?”

况钟愣住了:“我说什么了?”

“你……你说……说让我与纪嘉卉……共……共……”后面的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况钟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儿,原来顾诗筠是在恼怒这句话。

他一眨眼睛:“若顾小姐应允也无不可呀,反正纪嘉卉已经同意啦!”

“你讨打!”顾诗筠一拳打了过来,况钟见状,连忙闪身躲了过去。

他心中明了,顾诗筠自幼习武,若真有心,这一记拳头他如何能躲得开?

况钟闪开身后,连忙站定了脚步,正色道:“你回来得正好,随我去孙家看看吧。”

顾诗筠收住了步子,她呆在了原地,这况钟时而戏谑,时而正肃,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况钟。

二人离开了况家,乘车赶往了城北方向。

门房通报后,他们迈步进入了孙家大宅。

到了前厅,却见这里已然汇聚了不少人。定睛一瞧,不仅那状元郎林环与兵部副使汪昌年在。就连况钟在朝堂上见过的几位官员也俱在此处。

“哎呀,伯律,你来得正好呀!”一人快步走来,拉住了况钟的手。

况钟一瞧,原来是自己在礼部的同僚沈藻。

“沈大人,你居然也在?”他倍感诧异。

沈藻说道:“我等得知孙员外府上出了事,急忙赶来了。伯律,论推勾狱讼的手段,普天之下舍你其谁?望你切勿推却,帮帮孙员外吧。”

其余几位官员纷纷起身,代孙琦求情。

唯有林环,端坐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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