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就在里面。”
闫达怒道:“那还等什么?快开门!”
“是。”
那衙役忙不迭地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况钟进去后见到,这间柴房小得可怜,恐怕都容不下三五人。阳光从窗口射进,被劈成了几道,散着五彩斑斓的光。而对着窗口的墙角,堆放着一堆干草。
吴德靠着稻草,望着窗外的春色呆呆出神。
“大胆吴德,见到我们两位朝廷命官,还不下跪!”闫达呵斥道。
吴德抬起了眼角,看了二人一眼,便慌忙翻身下跪:“学生吴德见过两位大人,学生冤枉,学生冤枉呀!”以头抢地,将地砖磕得砰砰响。
况钟蹲下了身子,平视吴德:“你真的没有杀人?”
“大人呀,天地良心,何况我自幼饱读圣贤书,怎……怎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呢?!”
闫达则在一旁蛊惑:“贤弟,休听此人胡说。我们发现丛柯氏的尸体时,吴德就在旁边,焉敢不认?”
吴德抢白道:“那是因为不知何人将我打晕了,你们拿住我的时候,我尚未醒转。定然是凶手栽赃陷害啊!”
况钟却笑了,对闫达说道:“敢问闫大人,丛柯氏乃是惨遭割喉而死,凶器何在?”
“这……”
况钟转而问吴德:“你被人拿住,身上穿得可是这件衣衫?”
吴德点了点头,不明白自己穿什么衣服与案情有何干系。
况钟说道:“闫大人请看,吴德身上的这身衣服虽然邋遢,却没有半点儿血迹。那丛柯氏既然是被人割喉,颈间鲜血必然大量喷薄而出。吴德决不能是凶手。”
“这……”闫达眼珠一转,“如果是他从后面勒住丛柯氏的脖子,然后一刀成块!”
况钟笑着摇了两下头,说道:“更不可能了,即便是那样,吴德的袖子上也该有血迹。吴德,接着!”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枚小石子飞到了吴德的面前,吴德本能伸手抓手。
“闫大人,你看吴德,乃是右手接石子,这证明右手是他的惯用手。若是从后面勒住死者的脖子,然后右手持刀割喉,所造成的伤口必然是左边深,而右边浅。可是我自己检查过丛柯氏的尸首,她颈间的伤口,是左边深,右边浅。若是面对面杀害的丛柯氏,凶手便是右手用刀若是从后面扼住了死者的脖子下刀,则凶手必然是用左手持刀。”
吴德大为叹服,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多谢大人,洗脱了学生的冤屈,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他每说一句,便磕一个头。
闫达在一旁拍手称奇:“贤弟呀,难怪皇上对你青睐有加,果然有过人之能呀,佩服,佩服!”
况钟对这些阿谀谄媚之语本不放在心上,只是说道:“吴秀才,你确实是无辜的。你可以走了。”
吴德这些天来,朝思暮想的便是这句话,他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大人,恩同再造,多谢大人!”然后才连滚带爬,忙不迭地走了。
闫达却发了愁:“贤弟呀,依你之意,这吴德可以放,只是这案子该如何结?”
“丛柯氏遇害在何地?带我前去。”
“好,好,来人呀,快头前引路。”
一行人离开了狐仙庙,又接着上了狐仙山。跋山涉水,来到了一片茂林修竹。
况钟只觉得这地方依稀有些眼熟,后来稍加细忖便明白了:当日,自己与顾诗筠追踪乔装狐仙的怪人,曾来过这里。他隐约记得,这里也应该有处密道入口的。
走在最前面的何奎拨开了一丛茂密的竹叶,回身说道:“大人,就在这里。”
况钟撩起下摆,穿过了竹林,但见这里的草丛被压扁了,其中一处草丛上还有斑斑干涸的血迹。
况钟蹲下身子来,仔细看了一番,时而还会身后拨弄着这丛草。
“贤弟,可瞧出什么来了吗?”闫达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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