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舒皱眉不语,秦训嘴唇动了又动,“属下并非针对王妃,只是如今王爷的处境如履薄冰,属下不敢冒险。”
秦训越是谨慎小心,安舒心里就越是哽得难受。
她无法想象,等到白雪漫漫时镇北王咽气,秦训该是如何绝望。
原文是宅斗言情小说,这些朝堂斗争基本上是为爱情服务,所以文章开篇镇北王作为女主和女配的宅斗工具,到了冬天死掉给男主提供兵权,一笔带过无足轻重。
本以为于她而言,镇北王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纸片工具人,死便死了。
可当她真正接触下来,发现哪怕一个小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会为了心中那一点微弱的信念和希望拼死坚持。
安舒依然没说话,秦训一张脸绷得死紧,“属下冒犯,请王妃责罚。”
“秦护卫不必如此,我不罚你,你重情重义,好好陪着王爷便是。”安舒重重叹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按大鸣风俗,成亲后第三日夫妻二人要回门。
但镇北王昏迷在床,无法与安舒一同回门,安舒便独自带上回门礼,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回永澜侯府。
几乎所有永澜侯的妾室庶女都聚在了门前,除了姜氏真心来迎安舒,其余全是等着看安舒笑话的。
安舒虽是庶女,但因着姜氏是贵妾,又与侯府受宠的嫡女安宁交好,以往总是自诩比其余庶女高一头的。
安舒被永澜侯当做棋子赐婚给镇北王,大伙儿面上不说,其实心底都在暗爽,当真是报应上头。
那镇北王如今是一个昏迷不醒的活死人,嫁过去只能守活寡,若镇北王醒来,安舒估计也讨不了什么好。
镇北王号称鬼面修罗,据说奇丑无比,常年以恶鬼面具示人,而且心狠手辣,曾经胡人给镇北王送过一个美人,那娇滴滴的女子第二天就被活活剥皮挂在了城墙上,实属骇人听闻。
安舒从马车上下来,姜氏上前牵她,其余几人也围了过来。
安舒抬手,让翠珠把带来的回门礼交给姜氏。
不是她自掏腰包,而是用镇北王的俸禄。
王妃的份例有限,但回门礼要算在镇北王的头上,镇北王府上管事没有拒绝的道理。
看到安舒带了整整一马车回门礼,几个姨娘庶女眼神有些变了。
她们做女人的,无非就是想嫁一个好人家,能做嫡妻主母,管着家中财政和大小事务。
但她们生来已经低人一等,每天在嫡母手底下过活,事事身不由己。
安舒原本也只是一个庶女,被迫嫁给镇北王那个心狠手辣的活死人,她们免不了幸灾乐祸,可也眼红安舒能做王妃,可以肆无忌惮支配镇北王的一切。
“舒姐姐,你回来啦!镇北王有没有与你一起?”
“你瞎说什么呢?镇北王昏迷在床,如何能陪你舒姐姐一起回门?”
“谁也不知道镇北王会不会醒来嘛,心儿只是好奇,听闻镇北王常年面具示人,想着成了姐夫便可一睹风采,看看能将弱质女流抽筋扒皮的人是何等模样。”……
回正厅的路上,几人一唱一和,将安舒所有痛处都踩了一遍,姜氏脸色难看,却又不好发作。
安舒只是淡淡笑了笑,“王爷龙章凤姿俊美如俦,如今看着倒是赏心悦目,就是不知道醒了会不会把背后编排他的人抽筋拔骨。”
叽叽喳喳的几人声音不由得收了许多,还是有些害怕镇北王醒了安舒会吹枕边风。
安舒低眼,为争一口气说出刚才的话,可她心底知道,镇北王不会醒了。
无论他昏迷之前如何令人胆寒,今后都不会再有。
“阿和呢?”安舒有点想念安屈和这个弟弟,他却没来接自己。
姜氏笑道:“阿和还在国子学,这就让人叫他回来。”
“别别别,让他专心上学吧,我会在家待上些时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安舒知道安屈和小小年纪已通六艺,是不折不扣的优等生,她自己不上进可以,但不能拖弟弟的后腿。
看一圈,安舒低声问姜氏:“娘,宁姐姐为何不在?”
姜氏脸色暗了暗,“安宁陪老夫人去庙里祈福,今日应该快回来了。”
提起安宁,堂中众人一脸菜色,显然是都没在安宁身上讨到好。
“娘,算了吧。”安舒摸摸姜氏的背算是安慰,安宁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不涉及底线就让着她吧。
安舒的底线是平安顺遂的活着。
姜氏垂着眼叹气,“不是什么大事,如此自然只能算了,娘虽然成了平妻,但终究只是虚名,比嫡女矮了一头的。”
说话的档口,安宁出现在门口,莲步轻移,上前就坐在安舒身边,轻轻握着安舒的手,“舒妹妹,不知在镇北王府过得好不好?”
“我...我挺好的,吃得下睡得香。”
安舒浑身难受,完全吃不准安宁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随便问一问打破尴尬还是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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