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风雪交加的晚上,谁会冒雪前来呢?
许怜稍稍坐直一些,目不转睛的望着房门。
脚步声来到了房门前。
许怜微微笑了,笑容艳丽明媚。
房门突然被推开,披着蓑衣,一身风雪的曲佩宁喘着寒气走进来,她回身飞快地关了房门,不让风雪吹进来。
许怜调皮朝许陈氏看过去一眼,仿佛在炫耀:你看,她对我就是这般好。
哪怕是狂风暴雪,这个人也要一步一步背雪而来。
天冬服侍着曲佩宁脱下蓑衣,看曲佩宁脸色冻的通红,许怜心疼不已,但仍坐着未动,一来曲佩宁一身寒气不好靠近,二来许怜现在身体虚弱,坐着已经十分勉强。
“怎么不撑把伞?”许怜埋怨。
“风太大,路上伞吹坏了,”抖落一身浮雪,曲佩宁拍拍冻的发凉的脸庞,喝下天冬端过来的姜茶,觉得身体暖了些才走到许怜身边坐下,曲佩宁刚刚坐下,坚持不住端坐的许怜就疲惫靠在了她的肩上。
“看看,刚才还靠在娘身上,心上人一来,就把娘给忘了,”许陈氏指着许怜,回头和天冬子芩调笑,两个婢女附和笑笑,在曲佩宁面前不敢出格。
曲佩宁紧紧握着许怜的手腕,一双眼睛看着许怜苍白的面庞眨也不眨,她想,那么痛,许怜是怎么忍得,又如何用力忍耐才能表现的若无其事?
得了曲佩宁的一些内力,许怜舒坦一些,不肯让曲佩宁再浪费内力,扭了扭手腕将手抽了出来,看曲佩宁仍看着自己,娇气的斜她一眼。
许陈氏被曲佩宁的痴态逗得发笑,忍不住拿筷子敲了下碗沿:“好啦,只看着她就看饱啦?我这个老太婆可饿的很了,你们再看下去,我就把饭菜都吃光了,等会一点菜都不给你们留。”
一旁站着的天冬和子芩没忍住,低着头偷笑出声。
许陈氏见曲佩宁夹菜,才懊恼的哎呀一声。
“怎么啦?”许怜忙关心问。
“你看,我光惦记着你病了,要吃清淡的,忘了佩宁了,”许陈氏干笑两声。
曲佩宁看看桌上素菜,无所谓笑笑:“阿婶,我口味一直挺清淡的。”
“是吗,那就好,”许陈氏放下心,招呼说:“快吃快吃,等会又凉了。”
许怜瞧了曲佩宁一眼,偷偷笑了。
曲佩宁时常会留宿在许怜这里,这后宫里有些阴暗角落是没人管得到的,况且曲佩宁一切都打点好了,没人管曲佩宁的做为,就好比对面那间小屋没人管夭芐和内官的私通。
许陈氏晓得后宫处处是避讳,哪里也不多去,白日里就在屋里守着好久不见的女儿,想去个茅房还不敢去,怕被闲人瞧见,毕竟她的一身打扮一看就不像宫里人,天冬和子芩得了教训不敢离许怜身边,后来还是纯宜带许陈氏去解的手。
一顿饭后,看曲佩宁起身要走,坐在床边和躺回床上的许怜低声谈话的许陈氏忙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宫?”
“我去那间屋子睡,”曲佩宁往旁边一指。
许陈氏听了,脸色变得古怪:“那屋子里不是住了人么?”
“是啊,挤一挤就成了,阿婶一定和怜儿有许多话要说,我就去那间屋子挤一挤。”
“这可不行,你怎么能去别人屋里睡呢?”许陈氏板起了脸色。
曲佩宁一愣,觉得许陈氏似乎想错了什么,正欲解释,许陈氏先起了身,生怕曲佩宁走出这间屋子,张开双臂母鸡护崽一般过来拦住曲佩宁,道:“我去那间屋子睡,你留在这里吧。”
许怜已经低低笑起来,早料到似的。
许陈氏不由分说,披上了裘衣走出屋子去敲纯宜的房门,曲佩宁含笑嗔了眼许怜,也走出去了。
纯宜讨好的唤着一声‘曲大人’就来开了门,见到门前是这许陈氏,一时茫然,看向了院中的曲佩宁,就见曲佩宁微微一点头。
“你看她干什么,你不要看她,”许陈氏十分不满,将纯宜硬推进了屋里,连带着自己也走进去,把房门关上了,教训纯宜的声音隐约传出来:“你看她她也不会来和你睡的,她要和我女儿睡,不会来你房里的。”
曲佩宁简直哭笑不得,摇着头回去许怜房里,见许怜笑的肩膀发颤,关上了房门,对她道:“还笑,躺回去,要歇了。”
“急着歇什么,”许怜朝桌上扣着的碗一扬头:“知道你没吃饱,吃吧。”
曲佩宁微挑眉,掀开扣碗,见下面小碗里放着小半碗清酱,里面泡着两个剥了壳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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