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佩宁心里一暖。

“什么时候藏的?”

“那能让你知道?”许怜娇气挑眉。

看曲佩宁鸡蛋蘸着清酱吃的满足,许怜调笑一句:“口味清淡,嗯?”

曲佩宁吃两个鸡蛋才觉得饱,晚上饭菜实在不合她胃口,她用热茶漱了漱口,故意板起脸色瞧许怜一眼。还怪唬人的。

许怜忍着笑意干咳几声,老实的躺好了,不再调笑曲佩宁,往里缩了缩,拍拍身边位置:“快来,被子里是暖的。”

曲佩宁吹熄烛火,脱了外衫鞋袜上床,将许怜抱在怀里时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的。

这屋里尽是苦药味,根本不差她那一点伤药苦味,她真是关心则乱。

“好香啊,”许怜在曲佩宁脖颈蹭来蹭去的嗅:“怎么你一来,我觉着这屋子里更香了。”许陈氏摘的那支梅花插在了瓷瓶里,不过这屋子里苦药味浓重,那点梅花香忽略不计,现在她二人抱在一处,许怜就闻出来曲佩宁身上的香膏味道。

许怜手心一凉,曲佩宁在她的掌心放了个圆圆的物事。

“是什么?”许怜攥在手心捏了捏,是个小圆盒,略有些份量。

“梅花膏。”

“这么小一块,只够我吃一口的。”

“吃了柿子饼还不够,什么都想着吃,”曲佩宁失笑,指尖在许怜鼻头上轻飘飘一刮:“皇后娘娘赏我的香膏,好东西,宫里一共就五盒,偷着乐吧。”

许怜把圆盒掀开个小缝,鼻尖凑在缝边,和个小动物似的去嗅。香膏味道淡雅好闻,许怜窃窃的笑,得了什么珍贵宝物似的将圆盒捂在了心口。许怜将脸庞埋在曲佩宁脖颈,伸出舌头去舔曲佩宁脖颈上散落的发丝,将那缕碎发含在舌上,舔的湿漉漉的,温热的小香舌舔的曲佩宁脖子又热又痒。

“你是只猫不成,还给我舔毛?”曲佩宁失笑。

许怜顺势在曲佩宁耳边,小小声的喵叫一声。

还是只未断奶的小猫。

真可爱啊,曲佩宁心想,叼住许怜的下唇,爱怜的吻了吻。

“外面还在下雪么?”

“已经停了。”

“等我的病好了,我们去齐妃的院里去看花吧,纯宜总去她院里看花,说开的不比后花园的差,我看娘从她那折的这支梅花开的确实不错,我想去摘点新鲜花瓣放在香囊里。”这几年许怜就没断过药,身上总有淡淡苦药气,她不喜欢,就格外爱用这些甜腻的东西来掩盖,手边不管什么东西,能是香的就最好。

“好,那你要多穿一些,不然会真的受寒。”

“知道了,有你在,我怎么会受寒?”许怜俏皮道:“我偏要穿少一点,让你可以搂着我。”

曲佩宁手指捏了捏许怜的鼻子,许怜还故意仰头蹭来蹭去去寻她的手指让她去捏,一双笑眼懒散的眯起来,真仿佛一只撒娇的猫。

曲佩宁想了想,说道:“等你身体好彻底了,我带你出宫去看雪吧,宫里的雪扫的太干净,又死气沉沉的,没什么好看的。”

“好呀,”许怜什么也不多问,只是心满意足的答应。

只要曲佩宁说,许怜就是完完全全的相信。

曲佩宁说再过几年就带她回家,许怜是信的。

曲佩宁说过阵子带她这个妃子出宫玩,许怜也是信的。

许怜就是信她。

许怜实在是想她家人,曲佩宁就将她娘接了过来,但也不能在宫里多待,最多待个三五日,宫里阴暗处不能让她娘看见,不然又要为她担惊受怕,许怜也知道这个道理,能见她娘一面她就很开心了。

“这一路顺利吗。”

“很顺利,”曲佩宁对那些刀枪剑影只字未提。

“家里怎么样?”她又问。

“也很好,”提起家里,曲佩宁话多了些:“我去南州,正有封家信寄来,回来我就看了,是姨娘写的,祖母身体还硬朗,两个姨娘在家里天天闲得发慌,我打算过几年回去了,就让她们走。”

“闲得发慌是原话吗?”许怜好笑。

曲佩宁也笑了:“是原话。”

“我知道了,一定是开武馆那个姨娘写的信!”许怜眼睛一亮。

“是呀,你又知道了,”曲佩宁笑,许怜得意拥着她,又问:“你说让她们走?”

“嗯,爹都死了这么多年,她们没必要将一辈子干耗在曲府,守着死人守活寡没什么意思。”

“老太太没再说让你快辞官回去开武馆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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