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李锋芒此前去剑桥大学看了康桥,专程去的,那天正好下着蒙蒙细雨,但总也没觉出“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结束游学,相识的几个朋友一一告别,尤其是跟金媛媛还有雪儿,再加上河右晚报社的一再变故,让他的情绪在离开时伤感到极点,于是,那首诗再次涌现,他才明白“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伦敦时间的半夜,是北京时间的清晨。

第一次跑这么远,又住这么久,难免胡乱联想或者就是无聊思考,李锋芒曾想过,随便一个时辰吃饭,在世界某个点上就是午饭时间关键你所在的位置,不是该不该吃饭的时间。

当然,归根结底是你饿了没有?这不是哲学思考,而是我们中国人讲的成语:设身处地。

他想如果自己是赵晨光,现在该是多么彷徨,甄青梅折腾了这么多年,她似乎从没想过安心在家当几天贤妻良母。

这个伦敦午夜电话,似乎加深了离愁。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了离别的一周,跟理查兹,跟张老板,跟老查理夫妇,还有金媛媛,还有雪儿依次告别,不管出自怎样的情感,想这辈子见的机会很渺茫了,便无尽伤感……

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到现在都没想离开河右晚报社,那就是不舍,诸多不舍:有人的情分、有奋斗的留恋、有理想的未酬。

当然,这个离愁里掺杂了太多想回家的感觉,亲人以及生他养他的地方魂牵梦萦,无数次想着离开,等真离开转瞬就想回头。

电话响的时候他刚躺到床上,晚上去酒吧喝了几杯,应该是他们支持的球队赢了,十多个人很吵很兴奋,但就在一个角落,倒不是臭名昭著的足球流氓。

这个酒吧是理查兹经常来的,第一天见面就把李锋芒带来了,书出版也是来这里庆祝的。这个经常人满为患的酒吧并不是身处现代的建筑中,而是藏身在颇具年代感的一栋栋古建筑中,酒吧里面有很多壁画、徽章、古朴的内饰。

理查兹对李锋芒介绍说英国酒吧文化有着一千多年的悠久历史,已经成了很多英国人生活的一部分。

喝着酒静静听着音乐打量这周围,不远处有一对年轻男女,旁边是一位白头发的老爷爷很像老查理,但比老查理瘦些……

本来想去张老板店里吃碗面,但快走到了临时改变主意,便打车来到这里,进店点了啤酒就暗自笑自己:如果再住两年,估计就融入这个酒吧文化了。

返回快凌晨了,简单洗漱拿过本书靠在床上,刚打开一页没看完,床头柜的电话响了,放下书拿起话筒,赵晨阳的声音很低沉:老主任,我从李天哪儿要的你这里电话。

“嗯,这么晚有事吗?噢,龙脊那边天刚亮,有急事”?

沉默了良久才继续,赵晨阳说了句文学语言:我这里天不会亮了。一夜抽了两包烟,还是想给你聊聊,不打扰吧?

“不打扰”,李锋芒随即就问:青梅怎么了?要离婚?

也不知是苦笑还是冷笑:要是这样也许是解脱,现在估计见都见不到了。

“你直接说”,李锋芒坐直身子:到底怎么了?

叹口气,赵晨阳说青梅被批捕了,就在昨天,此前她在临江市经常不回来,我啥都不知道……

突然就想抽烟,戒掉快两年了,从来没这么想过,咽口唾沫李锋芒问所为何事?

“具体我不清楚”,赵晨阳说估计是钱的问题,她这个人无止境,你知道她名下有几辆车?五辆!都是好车,真不知她要这么多车干嘛,这加起来大几百万啊!

不到两年时间,这个甄青梅敛了多少财,这车估计只是凤毛菱角,李锋芒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时候开庭?

“两周后吧”,赵晨阳说不管她了,我准备回老家呀,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说准备辞职,老家的院子前两年翻盖了,可以租几亩地,安静过余生。

心说你才多大啊就“余生”,李锋芒想了想说我五天后就回去了,见面说,先不要辞职,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赵晨阳突然就哭泣起来:我没脸在晚报待了啊……

“她是她,你是你”,李锋芒提高了声音:当什么也没发生,也不会有人当你面说,所以,该干嘛干嘛,等我回去见面再说。

那边抽搭的声音逐渐变缓,又过了良久才回答说好吧,我等你回来。就这样吧,挂了。

看表已经过了凌晨,慢慢放下话筒,还有三天飞北京,到龙脊就是五天,但回去能怎样。尽管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甄青梅有多大胆,给她一个亿她也照收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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