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时出营,四时接战!”

“喏!”四人躬身领命。

“马玩……!”

风过营垒,碰触拒马、帐幕、旗杆、枪戈诸物,鏦鏦铮铮,如金铁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夫秋,刑官也。主杀!张飞四将引三千敢死勇士,衔枚摘铃,杀气腾腾,夜袭张振大营。

张振大营营地外,又有军士身掘的壕沟、拒马、铁蒺藜等等防守措施。过之不易。不过,韩遂亦然早有预备。另选有二百人,持木板、抬飞桥,行走张绣等军马之前。铺陈木板,把铁蒺藜钉走。架设飞桥,供劫营军卒飞度。

当其时也,黑地暗,秋风劲急。卷土扬沙,对面难识人形。稍顷,飞桥搭好。张飞等四将伏远处,待这两百人悄然退回,聚精会神地往对面看了多时。只见壕沟内侧的黄逍军营地安静无声,寂若无人。唯有辕门前高高挂起的气死风灯,孤零零随风摇荡。昏暗的光线,甚至连数十步外的沟堑,都不能映照得清楚。

张飞捏了捏手中的丈般钢矛,感觉,这矛,比之以往,沉重了几分,手冷汗浸出。他随手往地抹了一把,抓起些许尘土,稍微止住了汗水,重又把矛杆握紧。临阵决战,非生即死。且不止关系个人生死,此番劫营的成败,且又牵涉到整个的日后战局。胆气再足的人,也难以做到浑若无事。

风飒飒,夜沉沉。

张飞霍然起身,低音沉喝道:“走!”翻身马。催马疾驰。呼吸间,奔近了壕沟。辕门口,气死风灯摇荡。转回首,三千骑紧紧相随。纵然马蹄皆裹有布,急促地踩踏地面,那沉闷的蹄声,依旧传出甚远。

张振大军军营之中,声息皆无。

“杀!”

张飞头一个跃马过沟,丈般钢矛在手中一顺,猛地刺辕门外的旗杆。借助战马的冲力,粗大的旗杆前后晃动。灯光摇晃。跟随他后边的军卒,有用大刀的,吐气大喝,紧跟着横砍其。“喀喇”一声响。旗杆缓缓栽倒。

“但愿我老张,不辱此行,杀!!!”

三千零四人,三千零四匹战马,如一道铁流,三千余人奔驰入营。营中外围的帐幕环遭相连。帐幕的士卒闻此巨响,却是安然不动,不见有半个敌人出来。

张飞心中一跳,隐隐觉得不对。然而,仓促间,他也没工夫细想,怒马驰骋,风驰电掣。转眼功夫,深入张振大营百步。

“杀啊!!!”

这时,蓦然喊声大作!那外围的许多帐幕,却是原本就没有士卒。待得张飞深入百步后,又撞一座中营。顿时,铜锣声三响,角鼓齐鸣。中营内,一排排士卒持弓挟矢,挺枪束刀,有条不紊,从营帐中跑步而出,向张绣这三千多人围将来。

张飞大叫一声:“有诈!速走。”便拨马就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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