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心孤诣地拉拢白家,霍家。多年来助秦旃在官场如鱼得水,也以此获得了秦岳的信任。对百姓的体恤和宽仁也赢得了民心。如此一来,既便整件事情他几乎没有露面,众人也不遗余力地将他推上了王位。
承德宫正殿富丽堂皇,乾坤盘龙柱威武磅礴。奕峦如今穿上了一身华丽的鳞纹冕袍,头戴冕冠,垂珠轻轻摇晃着。
他痴迷地抚摸着眼前纯金雕铸的王座,这冰冷的金属让他的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他坐在王位上,几近陶醉。
正当此时,大太监张宗亥忽然禀告,说聂赦前来求见。
“传吧。”
“传聂赦觐见!”
奕峦正襟威坐,面色一片傲然。聂赦快步走了进来,极尽夸张地跪在地上,高喊君上万岁。
“起来吧,还未举办登基大典,还算不得正式登基。你我大可不必这么急着行大礼。起来说话吧。”
“小的这是高兴,恭喜君上执掌天下。真乃民心所向啊!”聂赦说着,讨好地向奕峦走近两步。“那君上,呃,卑臣之前所提的,我儿的事……”
“聂辒的事,不是已让霍三公子解决了么。他现在尚书部任编撰,未尝不好。”
“可是……您不是一向不喜欢霍三公子嘛?”
奕峦抚摸王座龙头的手微微顿了顿,面上隐隐浮起笑意来。他摆摆手示意张宗亥退下了,独留下聂赦与他单独会谈。
“寡人倒不是不喜欢霍麓展,而是颇为忌惮。他现在还年轻,诸多谋略看得还不是很通透。待到来日,只怕会是难以应付的人。只是现在诸事已定,倒也不必对他多加理会。反而是白谛皈他们,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卑臣留在白谛皈和秦赳二人身边的线人今日禀告,说是两人最近的密谈越来越多了。他们都十分谨慎,很难得知他们都在谈些什么。不过,似乎是与泽定君有关。”
奕峦皱眉道:“定衡王已返回封地,泽定和秦笡如今都在王室别院。寡人也未对他们赶尽杀绝,依旧好好对待着。他们还想怎样?”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君上。这泽定君毕竟是先君的亲生儿子,王位的正统继承者。所以民间和朝堂中,依旧有部分反对您的声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倒是无所谓,只是这白谛皈执掌军部大权,秦赳又是未来的秦家家主,迟早执掌廷尉司法大权。
他们两人一直是反对泽定君退位的。虽然如今被迫同意了,但是来日,他们俩若是联手,未必不会再掀起风波啊。还有那个霍麓展,以后也将是霍家家主。他与白家秦家素来交好,现在虽然说不上话,但是来日……”
奕峦自然明白聂赦话里的意思。
其实除了聂赦,他自己也有派人盯着秦白二人的一举一动。除了聂赦说的这些,他还查到,这两人已经查出了他尚是亲王时,手里的钱财都花去了哪儿。
还能是哪儿,当然是用来盘下伶人阁,偷偷修筑千杀阁了。他刚刚登基,手里必然要有只属于他的势力,还有情报机构。这几年来,他虽然帮了霍濯墨不少,试图通过霍濯墨的手,掌控觅星阁。
可是霍濯墨这个人脑瓜子不够灵活,怎么都玩不过霍麓展。所以直到现在,霍濯墨都还没有拿到觅星阁的一处分阁。顶多就是有几个手下而已,实在叫奕峦失望。
正想着,聂赦又忽然说道:“君上,除却秦白二人的会谈以外,探子还说,他们还多番会见了佘远战和佘远云二位将军。另外,卑臣听说佘远云将军还曾多次求见您,但都被您拒绝了。不知这其中……”
奕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眸子冷冷划过聂赦的脸。
“不该你多问的事,便不要多问。”
聂赦心头一凉,连连点头应是。
若只是因为白谛皈他们还想着要拥护泽定的话,奕峦倒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事情牵扯到了佘家的头上,饶是他,也会觉得心里发虚。
他的确是佘远云的儿子。这一点,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他心里还是清楚这就是事实。
毕竟,古往今来,头上没点儿绿色的君主上哪儿找啊?妃嫔和其他人私通的事,朝朝代代都有,只是有些被人发现了,有些没人发现而已。这都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奕峦在意的倒不是自己的出身。而是担心,他费尽心思终于坐上了王位,要是那个半路跳出来的亲爹跟白谛皈他们混在了一起,把他的身世给抖了出来。
那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都白白浪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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