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麓展亦道:“听他的。”

白鹿歌一时只觉气不打一出来:“霍麓展!你疯了不成,居然真把泽定他们的下落告诉这混蛋!他不会放过我们的,等他抓到泽定,我们就死定了!你怎么这么蠢啊!”

“你别如此激怒,于你伤情无益。泽定生死与你我本无干系,我自不会为他而舍弃你。”

“泽定是死是活关我屁事啊!可是临棠和言之他们还在陵墓,我大哥他们的仇还没报。奕峦君是我的大仇人,我不为泽定君,我是为我自己,为了我白家!”

奕峦君哈哈笑道:“百战侯何必如此执拗,若你不与我作对抗衡,往日恩怨都可一笔勾销。何乐而不为?”

“呸!那酩聊死了之后,你怎么没说把恩怨一笔勾销?凭什么还要拿我白家开刀?你要是让我大哥起死回生,我就可以跟你一笔勾销!”

“你对白谛皈如此念念不忘,忠心不二,就未曾考虑过轸卬侯的感受么?莫非你就没有想过,轸卬侯如此抉择,就是不愿看到你对白谛皈如此挂念?说到底,当年陨英大战的事与轸卬侯毫无干系,他何必要插手为你淌这趟混水?你以为真的只是为了你么?这世上,有什么人会丝毫不为自己考虑?”

白鹿歌面色一暗,心底陡然回想起当初她以为四指人是白谛皈时,霍麓展表现出的种种黯然和愠怒。还有她每每说起白谛皈时,霍麓展掩饰不住的些许气恼。

这些种种,她以前从未注意过。但此时回想起来,却像是一根根细小的刺,扎进了她的心窝里。她犹豫惶惑地看了看霍麓展淡漠的脸,愧疚与动摇在心底一闪而过。

但她立刻摇头否认:“不可能!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展哥哥不是那种人!”

“是与不是,你心里自会有结论。你若不能放下对白谛皈的执念,轸卬侯又如何能走进你的心里?扪心自问,你如今多久没有思念你的好大哥了?是否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如今的情郎?”

白鹿歌心中颤颤,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拳。

她颤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霍麓展定定地望进她的双眼,眸中澄澈明净。

“不是。”

虽只二字,但还是让白鹿歌瞬间定下心来。她横了奕峦君一眼,不屑地唾出一口。

奕峦不怒反笑:“百战侯倒还是如此,心绪不定,总容易受他人影响。如若不然,陨英大战最后也不会是那样的结果。你们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是故意舍弃那一万多名士兵,任由他们被百战侯活埋的?

其实不是,我也未曾料到百战侯竟然会在伏击白家的战役中逃出生天。也没有想到她竟会活埋了那些士兵。只是此事终究太过惨烈,我只好顺水推舟,将白谛皈和勾结尤夷的罪名都扣到了她的头上。”

奕峦怡然地品了口茶:“百战侯也不用觉得当年给你扣上这些罪名,是我刻意针对于你。当年白谛皈和秦赳暗中协助泽定脱身,把你们这些弟弟妹妹保护得很好。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除掉你。

只是你自己秉性太过傲慢狂妄,招惹了太多世家的不满。这些罪名,无需我让聂赦去捏造,悠悠众口自然也会讨伐于你。故而得知你没有死,而陨英大战又恰好需要一个合理的说法,所以才都推到了你的头上。”

白鹿歌冷笑道:“你的意思就是,我生来讨人厌,活该背黑锅呗。”

一直沉默不语的追五此时终于难捺不住了,他道:“即便不因为陨英大战的事杀你,你本来也是十恶不赦,罪有应得!让你去死怎说得上是背黑锅?不过是你自己自作自受而已!”

白鹿歌一挑眉,疑惑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招惹你。怎么,你跟我还有什么恩怨不成?”

“你当然不会记得了。”追五咬牙切齿道。“但我若说,我娘姓卢,你可想起什么了?”

白鹿歌想了想,但是还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娘姓卢关我什么事。”

霍麓展皱眉:“你是卢氏的遗孤?”

追五愤怒道:“没错!白鹿歌,你居然把我爹娘全都忘了!我外公外婆,我舅舅,他们都是被你给害死的!我跟我弟弟无处可去,我弟弟生生被饿死!这都是你害的!”

白鹿歌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卢家全家被杀的事来。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我还说那日过后,你也没去虎贲营报到,一下子就不见人了。原来是被奕峦给收了。呵,这还不叫针对我?白若然,常婉,左一刀,还有这小子,哪个不是跟我有过节?奕峦,你至于么这么对付我?”

奕峦道:“百战侯着实想多了。我并不是为了针对你才将他们收入麾下。只是因为当时白家声明过盛,而白谛皈对我颇有戒心,所以我必须要设法压制。而白家只有你最会惹是生非。我是要压制白家,而他们与白家有恩怨,只是刚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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