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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谢宣超望着巍峨不已的宫城,喟叹一声,他谢宣超终于再度返回金陵了,可惜物是人非,淳熙帝驾崩,他的太子大哥也死了,他的妹妹反倒一跃而上,成为了大齐天子,也统一了天下。
“本王那么多年未归,金陵城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近日,有御史提议说平王在皇陵里已经守陵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并且淳熙帝明旨说了,要谢晏晞好好照顾这些兄弟姐妹,包括被赶走的平王。
谢晏晞确实还记得这个承诺,对平王的监督与关怀也比常人多得多,平王故作不知,一待就待了数年,自己也从翩翩少年变成沧桑的大叔了。
若说一开始平王没有心思,那是唬人的,只是岁月是一根极好的忘忧草,直接把平王的意气想法全部都磨光了。这么多年在皇陵守着,他也没有兴趣去争夺帝位了,且不说风险极高,再者说了,他对政务一窍不通,当上天子也是浪费。
因此,平王从皇陵被谢晏晞宣召回金陵时,心里只有感激、怀念,以及几分难以言喻的后悔。
“王爷,金陵城一直都没有变啊。”跟随平王多年,毅然决然追随平王去皇陵的小厮黄升一脸不解地看着平王。
黄升是个心思单纯的,压根就不知道平王此时此刻的百感交集,自然也就体会不了这份心境。
对于他这个小厮来说,返回金陵城,相当于是回自己家一样,亲切又想念。
平王摇了摇头,“你不懂,金陵城,还是变了。”
带着散在空中的感叹,平王与黄升等仆人一同踏入平王府。
平王府谢晏晞每日都会拜托人定时打扫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尘不染,里面一点变化都没有。而唯一谈得上变化的,估计就是临走时,自己放在灵堂处的牌位吧。
这块牌位上面写的是平王的生母苏德妃之灵,毕竟苏德妃被淳熙帝废黜赐死,压根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嫔妃了,也就平王顾念着母子亲情,给她特意弄了个牌位。
说来讽刺,生前苏德妃未曾挂念平王这个亲生儿子半分,而她死后,平王还挂念着她,还给了她弄了牌位怀念。
平愣愣地凝视着这块有些落灰的苏德妃牌位,幽幽一叹,“母亲,我回来了,没想到吧,这么多年了,我还有机会回来。”
平王想着这些年的遭遇,不禁泪流满面,一边絮絮叨叨地讲述诸多故事,一边擦拭着牌位。
“王爷,皇太女殿下求见。”黄升走进祠堂里,打断了平王的思绪。
平王眉头紧蹙,皇太女殿下是他的侄女,他才刚刚到金陵,没想到他的五妹妹速度倒是快,直接让皇太女殿下见他了。
“赶快请她进来。”平王深吸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他这一次回来,绝对绝对不是为了所谓的江山梦。
平王谢宣超在走出祠堂的那一瞬间,回头看了看刚刚点燃的香烛,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谢琬泽被小厮迎到花厅吃茶,正慢悠悠地等待着平王的到来。谢琬泽偷偷打量平王府上下,当年平王触怒了皇爷爷,连夜被赶去皇陵守着,而临终前有不放心平王,委托娘亲日后照顾一下平王。
说起来,平王伯父也是吃了很多苦头,以前府里纳的莺莺燕燕全部都走了只剩下平王孑然一身,孤独得很。
平王谢宣超给自己简单梳洗了一会后,加快脚步来见谢琬泽了。
“平王见过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平王谢宣超单漆跪地,声音低沉又不失恭敬。
谢琬泽见状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扶起他,亲切婉转道:“平王伯父赶快起来吧,你可折煞琬泽了,若是被外人瞧见了,岂不是说琬泽对伯父没礼貌吗?”
大齐统一天下后,谢晏晞早有规定,皇太女或皇太子只跪帝后、皇太后、太皇太后,其他人见了都要行礼问安。
按照辈分,肯定是平王受谢琬泽半礼的,可是谁都知道,平王这个失势亲王,哪里可以与一国储君皇太女殿下相提并论?故而,平王这一跪,跪的是心安理得,诚惶诚恐。
闻听谢琬泽此言,平王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礼不可废,皇太女殿下,你是微臣的侄女,更是一国储君,这层身份微臣比不了。”
平王谢宣超以前仗着身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事情多了去了,而现在他去了皇陵多年,性子沉稳,不再像过去那样凡事针锋相对、好强贪势。
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人情冷暖没有谁比他更明白这份安宁与平静的来之不易,只要他安分守己,他就一辈子衣食无忧,后世子孙也能福泽绵长。
谢琬泽仔细瞅着平王的脸色,微微一笑,“平王伯父这些年在皇陵守护着皇爷爷与皇祖父的英灵,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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