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泽的这句客套话,令平王饱经沧桑的脸庞度上了一分感激与谦虚,他缓缓道,“皇太女殿下说笑了,微臣不过是有罪之人,替陛下与谢氏皇族守陵恕罪,微臣心甘情愿。这些年皇陵清净,微臣也算是不辜负重托了。”

谢琬泽眼带微笑地打量着平王清瘦坚毅的侧脸,平王神色未变,泰然自若,谢琬泽轻笑了一声,“平王伯父守陵辛苦,这一点母皇与琬泽都清楚。平王伯父此次难得回京如果府中婢有用的不舒心的,可以到母皇面前,或和琬泽说一说内务府会替伯父解决的。”

这是告诉平王说回到了金陵,无需束手束脚的。

平王谢宣超微微深吸气,扬起一抹笑容,“好,微臣遵旨。”

谢晏晞派谢琬泽过来慰问他,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他可不能得寸进尺。

客套之言,不足为信。

谢琬泽摆了摆手,艳丽的眉目间仿佛带着几分亲切与娇憨,话语温柔,“平王伯父,这不是圣旨,只是母皇与琬泽的心意,无需当成圣旨。”

平王本来就可以去内务府调动几个奴婢,谢琬泽过来传达这个消息,不过是安安平王的心,顺带给金陵众人传达一个信息平王归京。

平王一怔,后笑道,“是微臣疏忽了。微臣谢过陛下与皇太女殿下的恩典。”

“嗯。”谢琬泽不轻不重地轻嗯一句,面容素正,不见方才的温柔体贴,平王见状心里一紧,垂首不语。

“平王伯父,既然回来了,那么好好休息,皇陵环境清苦,母皇派下来的人给您调养调养身体,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和母皇说一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谢琬泽的最后一句话,咬音颇重,蕴藉悠长,平王谢宣超心思随之起伏,脸上恰到好处地感激道:“多谢陛下、皇太女殿下对微臣的厚爱。”

谢琬泽左右看平王府无事,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平王谢宣超看着谢琬泽的背影,凝眉不语。小厮黄升有些奇怪,稍微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王爷,女帝陛下与皇太女殿下对王爷还真的挺看重的啊。”

谢琬泽方才过来,顺带带了一些礼品,也是有意给平王补补的。虽然谢宣超不是病秧子,但在皇陵待了那么久,环境差,吃穿用度皆为下品,生活条件难以与金陵相提并论。自然这些年来,平王身子骨再好,也难免落下小病小痛。

谢宣超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礼品,挥了挥手,“把这些东西放进府库里,暂时别用。”

黄升惊讶了,“王爷,这些燕窝人参可比我们在皇陵里吃的用的贵重多了,放在府库里”

“本王暂时不需要用这些,先把它们搁置一边吧。”平王谢宣超揉了揉眉心,年过而立的他早早有了白头,到底是吃了苦头,心连带心性都变了不少。

黄升只好遵从平王的命令将这些下人看来非常贵重的补品放入府库了。

没过多久,平王谢宣超归京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街道都是关于平王回京的议论。

不比老百姓多了个谈资的简单想法,世家官宦们想得要比较多了。

平王是谁?一个在淳熙帝时期犯错赶去守陵的有罪之人,虽然这几年谢晏晞也曾经让人去皇陵那里慰问几句平王,然而远没有这一次平王归京的消息来的震撼。

看这样子,莫不是平王要被女帝陛下重用,或者说是一直待在金陵里,不必再去皇陵了?

这些贵族官宦往往是最势利,也是最聪明的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平王府来往的人远远错过以前的人员数量。

平王谢宣超倒是一脸淡定,客气寒暄了之前离京时交好的朋友,其他人皆都被他拒之门外了。

毕竟那些人也非真心实意恭贺他回京的,他也没心思与这些人虚与委蛇,还不如利用这些时间和真正的好朋友聊聊天,叙叙旧。

随着平王归京的举措,紧接着就是宫里赵太后举办宴会,宴请文武百官,给归京的平王接风洗尘。

这样一来,平王回京在金陵里的地位,也就由此初步建立起来。

因这场宴会,金陵众人各怀心思,金陵的布缎庄、首饰铺、胭脂铺生意兴隆,各家闺秀摩拳擦掌纷纷期待着在宴会上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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