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拔毒及时,李月妕很快就脱离了危险,她醒来时已是两日后的黄昏,守着自己的春和见她醒了,忙小跑着去叫人通知几位与她亲密的天潢贵胄了。
徐舟替她诊脉时,她瞧了好几遍站在屋子里帝后与太子殿下,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没死成。
她靠着软枕,垂眸慢慢的喝着白雨为她倒的白水,终是无言。
而小公主这多灾多难的一年,也在上京城中引起了不小的热议。而百姓们也难得的众口一词,都说这是上天赐予的考验,若是熬过去,那浴火重生的凤凰就会在死后重回九重天。
上京城百姓们的言论终是传进了皇城,也再一次的传进了正主的耳朵里。
听闻这话时小公主正在研究插花,闻言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无多言其他。
日子也在凉爽的秋日,在李月妕养病的过程中慢慢过渡到了冬日,李昌文也在春节前从潮县那个颇为凄惨的小县城回来了,述过职后便直奔了东宫去看自个儿惦念许久的幺妹,见她身子好了许多才堪堪放下心;而后今年李月妕还是和他们一起过年和守岁,只是身边比之以往少了魏集。
而后新的一年,从冬雪消融到金秋丰收的这段时间,李月妕的身体也一日比一日的好起来,在徐舟的首肯下日日与葛洙习武至今,已是收获颇丰,与学习一道俱进益颇快,叫深爱着她的亲人们都非常骄傲和高兴。
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唯一没变的便是上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一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随着人流慢慢的走,却在告示栏停住了脚步。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刚贴上去的寻人启事上,听站在身旁的人说:“这寻人启事又换新了啊,这都一年了,还没找到么?”
挎着花篮牵着自家小孩的妇人回:“可不是么!一年前因着他,听闻小公主差点儿疯了哩!”
一着青色布袍的男子说:“什么疯了呀!这人可是当年潮县一案的功臣呢!也是小公主的身边最亲近的侍卫,一年前自他失踪后,小公主便求了太子殿下一定要找到他,才会有如今这五日一换寻人启事的事来;这说起来,至今在小公主跟前也不能提这人呢,可是惊奇的很!”
妇人倒是惊了,问他:“你怎知道的这般清楚?”
着青色布袍的男子颇为得意的一笑:“我妹妹在宫中当职,我自也知晓一些。”
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却再听不下去,上前揭了寻人启事便头也不回的往皇城赶。
……
午睡醒来的小公主刚坐起来,春和就急急的进来禀:“殿下,魏集回来了!”
李月妕闻言愣了瞬,忙起身握住了春和的肩膀,问:“你方才说什么?慢慢说,说仔细了!”
春和遂又重复了一遍:“是魏集,殿下,魏集回来了,此刻就在宫门口呢!”
春和的话音刚落,李月妕便匆匆套了外衫往宫门口跑去,春和也忙跟了上去。
今日日头好,秋风温凉,是个很适合外出游玩的天气。
而缀着云彩的蓝色天空下,红墙绿瓦的皇城里,李月妕终于快到宫城门口的一丈处,见到了她惦念了一年之久的人。
当她哭着跑过去抱住他时,她才有了一丝丝真切的感受——
她的魏集回来了。
春和在后头看着也颇为感叹,这一年的时光小公主不知为了他和旁人力争了多少次,如今终于回来了。
春和站在离二人半米远的地方候着,她的目光里,魏集正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听到他与小公主语气恳切的道着歉:“吾之过,甚歉。”
闻言,李月妕松开手退开,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你这一年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就不能送封信回来告知一声么!”
魏集向来最看不得她哭,此刻手足无措的已是不知怎么办才好,闻言他忙替她擦着眼泪,有些着急的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李月妕看着他,掉头边走边哭:“你不要管我,你走吧!反正这一年你也不在乎,你就让我哭死算了!”
魏集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在后头默默的跟着她。
这一路上一个在前头边走边哭两个在后头跟着,引的路过的人频频注目,待三人回了已重修并扩建好的公主殿后,李月妕才抹了把眼泪,回头吩咐等在门口的白雨和跟在后头的春和:“别让他进来!”
白雨和春和对视了一眼,两人无法,只得拦在了魏集跟前;春和看了看小公主的背影,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对魏集说:“殿下这一年很是惦念你,为了你不知和那些说你……说你已故的人力争过多少次、发了多少次脾气,这一年来身子近来才将将养的好些,如今你回来殿下这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只气你不传信回来告知让她担心了这般久。魏集,这一年殿下连噩梦惊醒唤的都是你的名字,醒了便开始哭,连劝也听不进去……日后你可千万莫要再这样吓她了。”
魏集闻言神色黯然,语气里满是心疼,似轻若重的传进了白雨和春和的耳里:“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白雨和春和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回了寝殿后,李月妕又坐在软垫上靠着凭几哭了许久;后来入了夜,白日里还晴朗的天气不知怎的就变了脸,雨水淅淅沥沥的敲打着她的心,叫她终是拗不过自己,让魏集进了门。
魏集沐浴更衣后才跪到李月妕跟前,他看着她那双哭的有些肿的眼睛,说:“对不起。再也没有下次了,我发誓。”
李月妕看着他,将春和早前端上来的姜汤推到他面前,望着他变得愈发俊朗的脸,皱着眉想问他怎瘦了这样多,最终还是口是心非道:“这也不是特地给你准备的,是春和煮多了。……你坐下吧。”
三个小丫头知道李月妕气消了,闻言俱憋着笑,魏集喝了驱寒的姜汤,才和她解释:“一年前坠崖伤的实在太重,亏被路过的猎户邱大哥救了才得以保住这条命,没及时给殿下传信实在是在山里不方便,邱大哥平日里要照顾我根本无暇离开去寄信,我一醒便想回来,奈何我伤的实是太重了,怕路还没走一半便死在半路,便只能养好了伤再回来。此次确是我的错,任殿下责罚。”
其实再魏集给李月妕一遍一遍道歉的时候,她的气就已经消了,剩下的不过是惊惧之余的无理取闹,也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多讨要一些安全感,可当她听完魏集的解释后,她又哭了,她忙挪到他跟前来来回回的翻看,问他:“你疼不疼啊?你现在已全好了么?春和,你快去叫元素过来。”
春和闻言,忙领命退下去找住在西厢房的元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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