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携我一路鞭马疾驰,匆匆赶回长生殿,我不知为何,只是跟随。第一次,我感到嬴政有些急促慌乱。

嬴政一向波澜不惊,在我面前更是从未显露慌张神色。嬴政曾说‘不惧青天跌落,不畏高山崩碎,势追三皇、胆朝五帝,成千古第一王上者,唯他。’不过此言乃是他醉后在我怀中吐露,人前,他从未如此展露这些。也因此,他的慌乱让我更加担心起来。

长生殿前。

蒙恬披银甲,挎大刀,背长剑,手持一柄青铁长戟,宛若一尊战神驻守在殿门。蒙氏一族,死忠于秦,七国闻名。蒙恬如此,不负其名。

“末将蒙恬,叩拜王上、夫人。”

“起身,寡人先前说过,若非庙堂之上,将军不必拘礼。”

“王上厚爱,是我蒙氏之幸,蒙氏先训,为将者不可恃宠而骄,王上之爱,末将心领。”

“好,寡人与夫人外出这段时间可有人人来过长生殿?”

“禀王上,燕国质子随臣,将渠来过。”

“所为何事?”

“随臣所言,听闻公子生病,燕国质子心有所念,特遣他送些药材来。”

“可曾进殿?”

“未曾。”

“甚好,殿中可有异动?”

“只有殿中马儿嘶鸣了一声,未有异动。”

“遭了!蒙恬,速速派人封禁长生殿。”

“王上,何事如此惊慌?按王上之令,末将早已派人将长生殿封禁,未有人禀报有何异动。”

“如此,才更令寡人心忧。你快快再遣百人封禁长生殿,再带领百人进去搜殿。”

“遵王上令。”

我想问嬴政出了什么事,嬴政没说,携我径直去往扶苏的寝殿。寝殿外,一名隶女七窍流血,倒在地上,嬴政立马冲进殿中。

“没有人!扶苏在哪?蒙恬!”嬴政大喊一声,蒙恬冲了进来,见状,我有些惊慌,心中急躁,却不知所措。

“王上,臣有罪!”

“现在不是认罪的时候,殿中可曾搜到何物,可有何异样?”

“禀王上,公子扶苏、隶女阿怜,马棚里的大黑马都不见了踪影,臣的下属在殿中什么也没搜到。殿门外那名中毒身亡的隶女,所中之毒乃是剧毒奎宁蒿,此毒,秦国不多,王上应该知晓此毒。”

“哼,果然是奎宁蒿,看样子,有人安耐不住了!”

“王上,此责,臣,难辞其咎。”

“不必自责,你已尽职,将扶苏带出长生殿的人,便是当着你的面,你也阻止不了。

你现在立即找百名精锐之士前来,随我一起去雍城,再将军营中所有将士调动起来,给寡人围住长安君居殿,隆台驿也围了。寡人不在咸阳的这段时间,咸阳会发生一些事情,你务必替要寡人守好。”

“谨遵王命,臣,这就去。”

蒙恬走后,嬴政拿起挂在扶苏殿中的一柄青玉剑,又差人拿来一身轻便卫甲装束换上。

“你就留在长生殿吧,我此番去往雍城,吉凶未知,不必涉险。”

“不要,既然你吉凶未知,我怎么能一人留下,扶苏不在,你不在,留在这里,空余担心,难以心安。”

“小柒,听话,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待在这里,我此行才可无所顾虑。你若随我前去,乱阵之中,我如何顾得了你。”

“顾不得便顾不得!”

我瞪大眼睛,怄气地看着他,我知道只有使性子的时候,嬴政才容易妥协。嬴政也盯着我,我们如此对视着,僵持不下。蒙恬从殿外进来,见到这一幕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嬴政见状,似觉有损威仪,道:“那你自己顾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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