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勒平时就看不惯拓跋河图凭着一张巧嘴与自己同殿为臣,在耶律少胤示意下嘲讽道:

“危言耸听,一群病怏怏,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士兵,我草原男儿一个打十个都绰绰有余。”

心知主君偏帮,拓跋河图只能改阻为劝,让耶律少胤不要屠城,招纳叛降将士,留与己用。

“有那么一刻,我是真想让他们呼延一家绝后,不过命令终究是朕下的,怪不到别人身上。”

拓跋河图心里也曾希望自己是错的,毕竟北蛮南下之时无人可挡,谁知十年时间山河颠倒。

“陛下龙体要紧,南越一定会派兵增援,等大虞收复了隋玉河,便能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而南越的格局积重难返,没了我们在北边掣肘,根本扛不住大虞得胜后所挟的雷霆之势。”

耶律少胤否定了爱将的说法,眼神重新回到那个单人独骑,敢在敌城抱走齐尔格的君王。

“这同输给大虞没有区别,孤傲的野狼什么时候要毒虫来救,只会让谢邈赢得更有成就感。”

“是的,我们会输,输的北蛮至少二十年内不可能再有踏足中原的兵力,但最终我们会赢。”

没人听得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哪怕是拓跋河图猜到了几分,瞳孔收缩,不敢述诸于口。

看着耶律少胤大步流星的向城下走去,有条不紊地收整军队,似乎输了便是赢了。

北都城外,风沙渐起,有数人杀出大虞军队的包围圈,奔向城门口,大呼“援军来了。”

说来可笑,南越君臣八百年来头一次齐心协力,居然就是与北蛮合作,将自家家底掏空。

原本南越朝堂上不少人还在观望,觉得派个五六万人,意思一下就够了,反正也打不过。

谁料大祭司出面说服朝臣,将南越举国军队全部派上战场,国中只留下一支禁军护卫皇城。

即使是东拼西凑,战力再如何低下,八十万人死战不退,带给大虞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混账!”大虞军帐中一向以儒将示人的谢邈,将后方传来的军报揉成一团,双眼欲裂。

“好一个南越大祭司,时机掐的够准,为了救北蛮,竟将最后一点家当也挥霍一空了。”

大虞众将没有一个心甘情愿撤军,却都咬牙开口:“请大将军以社稷为重,回兵吧!”

若是不回兵,大虞后方负责守卫的二十万军队拼死也只能护住盛京以南的四十余州。

前者,两代人的辛苦筹谋将尽数化作泡影,后者,北都城会成为北蛮反攻中原的跳板。

谢邈一时之间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究其原因,在于合围之初便已种下的祸根。

他明显低估了南越的疯狂,高估了北蛮的战力,为求一战必胜,带出大虞八成的兵力。

两名小将见大将军左右为难,相顾一笑,单膝跪地,向谢邈立下军令状。

“大将军莫急,末将佟恪武,杜明堂愿留下坚守阵地,决不让耶律少胤再往北边逃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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