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寻这么个话题,怕这涉及到诀曦心下一些私密的想法,又怕引到诀曦对那锦瑟公主的情情爱爱的心思上面去,惹得他不高兴了,但无奈她这脑子最近愈发不太灵光,只能寻到这么一个话题。
诀曦面无喜色,手中的流云扇“啪”的一声收回手中,“我又不是那女魔头肚子里的蛔虫,她在想什么我如何知道。”不耐地扁了扁嘴,目光却是柔柔的,更像是一个被抢走了糖果的稚童,“那事自然是假的,我才不会与那女魔头成亲,我要娶的人一定要我真心想娶。”
他说这话时,眼睛略略瞥向凉月,却见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只盯着那泛起薄雾的谷底,遂毫不在意一般转开了视线。
“都说了是听闻,那肯定是听岔了也是情有可原。”凉月小声搪塞过去,“我当日看那锦瑟公主,虽然她一心要杀了我的模样,那噬魂鞭留下来的伤疤养了好久才养好,但是我瞧着锦瑟生得倒也挺好,也没听说过她曾做过什么特别伤天害理,残杀生灵之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一样。”
“怎么?你仿佛十分期待我能对那锦瑟有好感似的。”诀曦随意从地上捻了根草,不算太随意地放在嘴里叼着,“见我与她定亲很开心?”
冥府也是所属神界管辖的一部分,魔界之前一直与神界势同水火,且一万年前魔界联手妖界那一场战役实在让神界损失惨重,现下魔界却突然要与神界联姻,很大的可能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凉月是冥府中人,若魔界要是真的对神界别有所图,她自然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凉月虽摇了摇头,却道:“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的缘分,你与锦瑟公主定亲我哪里谈得上高兴或是不高兴,不过我倒是听说锦瑟公主对你仿佛真的是一往情深。”
“怎么个一往情深,你这些年不都是避在冥府不出门么?对外界的事怎的如此清楚,一口一个听说,那便和我说说,你都听了些什么?”
见他模样闲适,四下无人,她一个人坐着也是坐着,说说话也好,凉月便将这些年听说的事情,犹豫着,简简单单道了出来。
这些年她虽避在冥府足不出户,可阳辰和芷蔓倒是常常出去办些差事,所以外界之事,常由阳辰转述给她听。
她本也不想听这些个闲事,但每日听那些凡人来执灯阁讲那些为谋生而四处奔波,受生离死别之苦之事,听多了也有些腻得慌,阳辰那段时间又极爱往她跟前凑。于是凉月便让阳辰讲讲这些神仙的事情。
其中这些事情里头,诀曦和魔界公主锦瑟定亲,神界与魔界联姻之事自是闹得沸沸扬扬,起先阳辰并不怎么愿意提起诀曦的事情,可他不说,凉月便越是想知道,后来阳辰终还是说了些有关诀曦与锦瑟公主的事给凉月听。
于是凉月虽未出冥府,亦从阳辰处知道诀曦与锦瑟的事情。
“我听阳辰说,锦瑟公主还曾巴巴地跑到天宫里头你的寝殿去,想要……与你同床共枕……”凉月边说边看着诀曦,将本来要说的“一度春宵”斟酌一下后换成了“同床共枕”,说完后一副等着诀曦解释的模样。
诀曦将手搁在石头上,将那根草吐出去,悠悠望着天际几丝祥云,“是有这事,不过后来我把她赶出去了,因着这事我祖君还觉得我伤了他们魔界的面子,罚我抄了五十遍《波若心经》”
“那……阳辰还说,有仙友曾撞见你亲了那锦瑟公主,还调情这事?”凉月本以为传闻未必是真,想来诀曦不喜欢那锦瑟公主,应该是不会做出此等事情,于是又接着说道:“想必这件事应该是假的,应该是阳辰听岔了。”
凉月心满意足般笑了起来,“你可是要与青衣在一起的,那锦瑟你不喜欢,还是离远些的好。”
她仍是期待能促成青衣和诀曦这对姻缘的,正高兴中,却见诀曦听了那句话后,神色颇为躲闪,又浮现几分心虚之色,方要问他是不是真的如传闻那般与锦瑟腻歪过,却看到诀曦忽的站起来。
“又是阳辰,你就那么信阳辰的话?他说什么你都信?你那么喜欢他信任他不如我去与阎裴说说让他早日为你们举办个新婚宴好了!”
他突然起身,把凉月吓了一跳,可她却是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奇怪地看着他,只见他胸口快速地一起一伏,很是生气。
“什么新婚宴,阳辰他是有心上人的,我就算再喜欢他我也不会去抢别人的心上人。”
诀曦眼睛蓦的一红,冲上去将额头抵在凉月的发间,一字一句,缓缓道:“若是我告诉你,你就是他心心念念等了这许久的心上人,那你是不是就要嫁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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