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愣了半晌,抬头看着他发红的双眼,将身子往后倾去,双手微微用力去推他的肩膀。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用这种方式表达疑惑与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给她带来的不悦。
“你在说什么,你莫不是喝醉了,快放开我,被别人看见了,不太好……”
这样的距离是很近的,见他没什么动作,凉月便本能想要抗拒,没想到她方微微一动,诀曦便顺势将她搂得越发紧些。
淡淡的清酒香夹杂着她发间不知名的香味沁入他的鼻尖,诀曦低眉,“我没有喝酒,我是说真的,若是你是她的那位心上人,你是不是立刻就要同他成亲了。”
她确实没有从他的身上闻到酒香,也晓得那周身的酒味是自己身上沾染来的,但是她仍旧觉得诀曦这副奇奇怪怪的样子一定是喝了酒,微微皱眉,用力将诀曦推开,趁着这空闲,凉月连忙往后走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正欲转身,那染着盈盈酒香的袖子便被诀曦从身后一把拉住。
他半弯着腰,用力一扯,十分流利地将她整个身子紧紧搂在怀里,凉月还未做出反应,便感觉到诀曦冰凉的薄唇正往自己的嘴边贴来。
“嗯,这酒的味道不错。”诀曦飞快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后,意犹未尽地伸出大拇指擦着自己的唇,再看看凉月的红唇,从眸子里漾出笑意,仿佛对此事甚为得意,“我想再尝一点点。”
这些年他倒是很控制得住自己去找她的欲望,常常在天宫里头暗暗和自己较着劲,又时常会想起在凡界的那些过往。不过每次都也会顺带想到阳辰。
每次一想到阳辰,笑意便会忍住。
一向立志一定要在情爱上占个上风的小殿下诀曦想到凉月与阳辰总是分外憋屈与不悦。
这些年的憋屈与不悦最终化作了此时他一个快速的小鸡啄米般的动作。
小殿下诀曦暂时满足了。
因着凉月方才饮了不少酒,于是这番小鸡啄米的动作使得酒的味道也染上了他的唇。
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凉月的脸霎时间变得绯红一片,一下子又惊又恼,她倏地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极快地朝诀曦刺去,几乎是同一时间,诀曦立刻做出反应,一跃而起,利落地躲开了凉月的攻击。
她本就只是想要发泄发泄自己的不满,并没有真的想与他动手,因为她深知,若真的动起手来绝对不会是诀曦的对手,抽出匕首这番反应不过是下意识被侵犯的一个举动,压根没意识到这个行为究竟代表着什么,自然也没怎么过脑子。
等到凉月意识到了如今是在悬崖边时,她的整个身子已然飘出了崖边。
她的反应还算是快,立刻便想到要施法将自己的身影瞬移到悬崖上,可念出口诀时,却发现法术和口诀全然不管用,手像是被什么力量冲击到了,手腕一软,匕首先一步掉到了层层雾气里,立刻便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凉月也随着匕首往悬崖下掉。
她回身,正看见诀曦月白色的袍子消失在悬崖边。
她的耳边是簌簌作响的风声,她的眼前是诀曦好看的眉眼。
诀曦飞快靠着崖壁下落,来到她眼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出声提醒道:“这下面是蓬莱山的禁地罗圣谷,法术使不出来,尽量贴着墙边下落,不然的话,几万年的修为保不保得住另当别论,若是运气不好此次可能要直接在此魂祭。”
这番话他说的倒是挺云淡风轻,凉月依言往边上靠去,只觉得下降的速度正在缓缓变慢,她侧着脸瞧去,见诀曦正将一把匕首往崖璧上插去。
匕首承载着诀曦和凉月的重量,从崖璧上刮出一道道火光,直震得诀曦手发麻,待他终于快坚持不住时,那层层的雾气逐渐散去,诀曦闷哼一声,拽着凉月的手将她护住,先她一步落了地。
方才他将所有的冲击都挡在自己身上,待凉月稳稳当当落了地后他才有了一丝松懈,蹲守只觉得心口一紧,一口鲜血从胸腔窜出。
月白色的袍子霎时间染上了点点的红色血迹。
“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凉月皱着眉,扶着他慢慢坐下,瞧见诀曦脸色尚好,不禁慢慢又放柔了语气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这罗圣谷四周出奇的静谧,没有风声,也没有别的什么响动,像是覆了皑皑大雪空无一人的街道般,只余满街的寂静无声。
“怎么?我若是不舒服了,你还能为我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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