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天一黑,凉意接着来。
风在房顶、树梢上凄厉,鸟儿在叶丛里蜷曲。
操劳的人,早早关门闭户。坐热炕头看着电视,老婆孩子亲切和乐,等眼皮往一块黏巴,夜渐于安静,人渐入梦中。
梦,多神秘,令人不解的谜。
有说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说,人进入睡眠中,脑皮层仍有一些分子在活动。有说,越是压抑,越容易出现在梦中。白日不能实现的,在梦中得以补偿。梦是自由的,梦见的再丑陋龌龊,也能得到庇护。
梦啊,多潇洒的精灵。
此时,如兰正为一个梦莫名。
她梦见早些年,几个妇人去邻家玩。邻家来一亲戚,怀抱一胖小子,虎头圆脸,蚕眉水眼,白绸似的皮肤,摸了都怕起皱。只戴一花色肚兜,水灵粉嫩。“这是什么?”“你别摸,我的!”“好做什么?”“真笨!”轰!妇人们笑得前仰后跌,眼泪淌出尚不能止笑。
“混账!”邻居的亲戚羞红脸,“都是门口信德爷教坏了,你说好打种!”“嗯,知道了,种好打!”又一阵大笑。”……
如兰不知笑醒还是咋的,睁开眼,羞得脸红心跳,手从下面抽出。她蓦地坐起来,心象小鹿困在栏栅内,蹦来跳去欲要窜出似的!她拉开电灯,摸一下热辣辣的脸,下床对着镜子照。腮颊上似两团火苗在跳动,头发有些凌乱。墙上的时钟指的正是夜里十一点。
她打个激灵,忙将一件袄披在身上。她脱掉袜子,沾床就睡连它都忘脱了。脱了,看到了脚趾上的灰垢,便拎暖瓶要往塑料盆里倒水。盆里有洗剩的凉水,她将电灯关闭,慢慢拉开防盗门,将剩水泼了出去,再往盆里倒入温水,将脚伸进去泡着。
边洗边想,怎么做这个梦?这事很久了,为什么突然跳入梦中,真是让人不解。
“砰—砰!”
外面有人敲窗?她吃惊地屏息呼吸。再等等看——
“砰砰砰!”果然外面有人。
“谁——”如兰声音变颤,深更半夜咋回事?
“是我,国子!”
“托子呀——这么晚有急事吗?”
门,呀一声被推开。
走进来的脚步,突有不详的沉重!
如兰这才后悔,方才泼剩水时,忘了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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